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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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林秋比印象中成熟了很多，举手投足大方得体，穿着正装站在老刘身边，倒真有了几分领导气质。

唐春水进门扫过一眼都没认出来，直到林秋饶过半个会议室来打招呼，她才点了点头示意，然后擦着人肩膀没半点停留走了过去。

他们之前没什么好遮掩的，整个夜寻的人都知道，她和林秋不合。

撕破脸的旧情相见，跟仇人差得了多少？

唐春水走到会议桌的那头找把椅子坐下，众目睽睽之下，抬脚搭在桌面上从外套兜里抽出根烟来点了，这不合规矩，可在夜寻，唐春水就是这里的规矩。

老刘见惯了她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招呼一下人，说准备开会了。

林秋被人冷落了也不生气，跟着唐春水走过去本想坐在她旁边，却被挤过来的老刘占了位置，愣了下，他拉开椅子坐在下一个位置。

开会的时候，唐春水故意扭头不去看林秋，但脑袋里还是忍不住想起他刚来夜寻的时候。

年纪小，脸蛋又漂亮，有几个不够用的心眼儿，不听领班的话，让人排挤，被客人欺负，躲在楼梯间里哭，把进来抽烟的唐春水吓了一跳。

问他怎么了？

林秋那时以为她是客人，便摇了摇头，只红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说，我没事儿，吓到姐姐了，对不起。

唐春水是最见不得漂亮小孩儿哭的，便多问了两句，知道是怎么个事情之后，就拍拍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出去又叫手底下人记得关照他，做这些的时候唐春水本来没什么想法，就是一时兴致。

可林秋这人心思活，自从知道只要他缠着唐春水，在夜寻的日子能好过之后，就一门心思地想着接近她。

小孩儿嘛，占了漂亮和嘴甜这两点，哪怕接近人的目的再怎么不纯，表面看着也是招喜欢的。

唐春水这人也是面上冷，其实内里是个软脾气，最吃他软磨硬泡这套，后来跟林秋在一起之后也是真疼他，要什么她给什么，只要林秋下了床，半点苦头都没让他吃过。

可惜，唐春水好不容易掏出来了真心，却看走了眼，她没想过林秋心思那样活，就该是个不知道知足的。

再后来，生出野心的林秋遇到机会，果断选择踩着唐春水上位，转头去跟了她十几年的死对头，两人一朝反目，连一向嘴硬的老刘都替她可惜，白费心血，养了一头白眼狼。

几年过去，唐春水都记不得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了，但是肯定没多少感慨，一是没什么文化，二是也没精力，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都张着嘴等吃饭，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为情所困。

但到底是伤了心的，林秋走之后的几年里，唐春水身边再没留过人。

直到…昨天。

唐春水吐了口烟，抬头看向保镖似的跟在她身边的齐言，问他，“为什么跟过来？不是让你留家里休息吗？”

齐言昨儿一晚上没睡好，脸上有点蔫儿，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转着眼睛替唐春水巡视众人，听见她问话才暂时放松自己一直绷着的脊背，俯身凑到人身边小声说，“我没事儿，就跟过来伺候你，唐姐，你要喝水吗？”

跟过来…伺候……

这人傻子吧？

唐春水一阵无语后，伸手拍了一把齐言的屁股，告诉他说，“小孩儿，我花钱，是买你的这里，不是买你的劳动力，你服务的地点该是我的床上，而不是这里，别给我丢人，赶紧走。”

“啊？”齐言不知道原来唐春水对他的要求这么少，那她人可太好了吧，这么想着，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姐姐，这个就算你花钱买我服务，我额外补贴给你的。”

…服务…补贴…

“所以姐姐你要喝水吗？”齐言冲她眨眼。

唐春水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但她实在不想在一群外人面前留下一个公私不分的印象。

于是等到开会间隙，她拉着齐言的手把人拽到楼梯间，让他赶紧回去。

或许是光线黑暗，齐言不能看清唐春水的满脸愠色，或许是看清了只是单纯想留下来，他低头吸吸鼻子，挣扎说，“我不想回去，我还没伺候好…”

“我用不着！”唐春水这句几乎是吼的，她真的要被齐言的蠢模样气死了。

齐言被吼得一时有点懵，他不知道唐春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跟昨晚一样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说，“姐姐，对…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唐春水正在气头上，被他这么忽然一亲，条件反射一样抬起手来想抽他一巴掌，“我！”

这时，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林秋探身进来，脸上毫无歉意的说句抱歉，“没想到姐姐也在，”随后抬手指了指唐春水身边的齐言，问，“这位是…姐姐的新欢？”

唐春水看见他心里就犯别扭，故意转过身去不看林秋，低声很快速地回了句，“…不是。”

“嗯，”齐言点点头，赞同唐春水的说法，不是新欢，他说，“我是姐姐的狗。”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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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齐言的声音，林秋更确定了昨晚在唐春水床上的人就是他，不是新欢，那林秋就更想不通了，如果仅仅是一个连新欢都算不上的玩物，那他是怎么敢那样亲昵地叫姐姐的名字的？

“真会开玩笑，姐姐都把你带到夜寻来给大家认识了，肯定是对姐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吧，那我可得认识一下，”林秋嘴巴弯了弯，抬眼却是一片冷意，他冲齐言抬手，说，“我叫林秋，还没请教？”

没想到这趟来还能认识新朋友，齐言挺高兴，伸手跟他握在一起，自我介绍说，“我叫齐言，整齐的齐…”

“齐言，”唐春水没心思听他们寒暄，叫了一声打断齐言的话，转头打开门，说，“走了。”

眼看唐春水很快走出去没了身影，齐言赶忙追了过去，却听见背后的林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齐言扶着门转过身看他。

“你跟我很像。”林秋说。

齐言听不懂，皱着眉头刚想问他什么，上一层楼的感应灯突然亮起，光亮从楼梯缝隙里照下来，齐言忽然发现林秋看向他的，有些怪异的眼神里，似乎存在着某种压抑已久、狂热甚至有些悔恨的激烈情绪，齐言不知原由，可下意识的，他摇了摇头，说，“不像。”

齐言从来都不像林秋，这个在现在就被齐言断言的事情，却是在几年以后才被唐春水慢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