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摘肾?!”顾南栀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桑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是啊。本公主听说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很容易出车祸,万一以后本公主的肾脏不小心破裂了怎么办?为了有备无患,本公主就让人提前摘了你一个肾给我备用。没想到你身体这么虚弱,就是抽了点血,捐了个肾,居然就昏睡了三天!害得本公主这三天都没人好好伺候!所以本公主还要惩罚你!罚你现在就去冰湖里泡一夜,好好清醒清醒!”
说着,她竟然就要上前来拉扯刚刚经历抽血和摘肾手术、虚弱不堪的顾南栀!
巨大的惊恐、愤怒和屈辱瞬间淹没了顾南栀!
她被抽血,被摘肾,像个物品一样被随意取用,现在这个罪魁祸首还要来惩罚她?!
“滚开!别碰我!”积压了太久的恨意和绝望在这一刻猛然爆发,顾南栀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挥开了桑卿的手!
桑卿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顾南栀会突然反抗,惊呼一声,被甩得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程隽临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桑卿扶起,语气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桑卿立刻哭得梨花带雨,指着顾南栀,“都是她,本公主好心来看她,她却像个疯婆子一样打我!呜呜呜……我好痛……”
第七章
程隽临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顾南栀,像是要将她凌迟:“顾南栀!你又在发什么疯?!不过是一些血和一个肾而已,我同意了的事情,你至于如此大发雷霆吗?你要是心中有气,就冲我来,欺负卿卿算什么本事?!”
一些血?一个肾?而已?
顾南栀看着他,心脏痛到麻木,反而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程隽临……那是血,那是肾!那是我的身体!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与此同时,桑卿依偎在程隽临怀里,哭得更加委屈:“本公主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你一定要惩罚她!重重地惩罚她!不然本公主这口气咽不下去!”
程隽临立刻柔声安抚她:“好,都依你。你说,怎么惩罚?”
桑卿恶毒地看向顾南栀:“让她去冰湖里泡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程隽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门口的保镖下令:“没听到公主的话吗?把她拖出去,按公主说的办!”
“程隽临!我还带着伤!”顾南栀失声喊道,眼中最后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程隽临却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让你长点教训,以后才不敢再冲撞卿卿。”
保镖毫不留情地将虚弱不堪的顾南栀拖下床,拖出病房,直接扔进了深秋夜晚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全身,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尤其是左腰的伤口,遇冷水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鲜血很快从纱布里渗出来,氤氲在湖水中,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一个保镖看着有些不忍,偷偷给程隽临打电话:“程总……夫人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湖面都红了……要不要先拉她上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程隽临冰冷无情的声音:“不用。让她泡着。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永远记不住尊卑,以后还敢欺负卿卿。”
尊卑……
湖水冰冷,却远不及他这句话万分之一刺骨。
顾南栀在冰冷的湖水里闭上了眼睛,意识浮浮沉沉。
她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夏天,程隽临为了哄她开心,跑遍了全城买来她最爱吃的话梅味冰淇淋,结果化在了手里,他懊恼得像个孩子……
那些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遥远,遥远得像上辈子发生的故事。
原来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残忍,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她在湖水里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像块破布一样被保镖拖了上来,浑身冰冷僵硬,嘴唇乌紫,气息微弱。
她被带到程隽临和桑卿面前。
程隽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几乎没了人形的顾南栀,对怀里的桑卿柔声道:“她已经受到很严厉的惩罚了,这下开心了吧?我的公主殿下。”
桑卿却骄纵地一撇嘴:“还不够!她昨天还推了我!在大梁,敢推公主可是要诛九族的!我还要继续惩罚她!”
程隽临纵容地笑了笑,语气宠溺:“好,你说,还想怎么惩罚?”
第八章
桑卿放下勺子,凑到程隽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程隽临听着,脸色微微变了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上几乎毫无生气的顾南栀,眉头蹙起,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最终,在桑卿催促和不满的目光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叹了口气:“……好。都听你的。”
顾南栀被粗暴地拖上车,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了她。
当车停下,她看清外面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血液瞬间冻结!
这里,是她父亲的墓地!
而也正是这时,她才知道,桑卿所谓的惩罚,竟然是要把她父亲的骨灰挖出来喂狗!
“不!!!”顾南栀肝胆俱裂,拼命想冲过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她只能朝着程隽临哭喊,“程隽临!你不能这么做!那是我爸爸!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他曾经也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待的份上!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程隽临看着那座墓碑,眼神复杂了一瞬,似乎有所触动。
桑卿立刻不依不饶地拉扯他:“程隽临!你不愿意吗?你明明答应了的!既然你更看重她的感受,那本公主现在就走!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程隽临立刻收回目光,将桑卿搂进怀里哄着:“没有不愿意。卿卿,我都听你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等待命令的保镖挥了挥手,声音冷硬:“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