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舟眸色骤然暗沉,耐心耗尽。
他猛地一挥手,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裴绾绾!
“纪淮舟!你想干什么?!”裴绾绾慌了,挣扎着,“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买强卖吗?!”
“强买强卖?”纪淮舟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我不做那种事。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他一把抓住裴绾绾被反剪的手,强行将她的手掌按在旁边的实木桌子上!冰凉的桌面激得她一阵战栗。
“你放开我!纪淮舟!你到底想做什么?!”裴绾绾惊恐万分,声音发颤。
“不做什么。”纪淮舟俯身,拿起桌上用来拆画框的一把锋利匕首,刀尖寒光闪闪,对准了她纤细的手指缝隙!“我就是想看看,是你的这双手重要,还是这个破画廊重要。”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向下一刺!
“啊!”裴绾绾吓得失声尖叫!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她的皮肤擦过,深深钉入桌面!
就差一点点!她的手指就没了!
“这只是个警告。”纪淮舟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他拔出匕首,再次对准她的手,“下一次,这把刀会直接扎穿你的手心!现在,告诉我,卖,还是不卖?”
裴绾绾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纪淮舟。
是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连她手指破了个小口子都会紧张半天的纪淮舟。
如今,他竟然能拿着刀,对着她的手!
演戏……竟然要演到这种地步吗?!
第四章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缠了。
在纪淮舟再次举起匕首,作势要狠狠落下之时,裴绾绾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够了!我卖!我卖给你们!”
纪淮舟动作一顿,匕首停在半空。
他盯着她苍白如纸、布满泪痕的脸,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他很快将这股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收回匕首,面无表情地对保镖示意:“放开她。”
温苒立刻欣喜地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淮舟!你真好!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了!”
纪淮舟垂下眼眸,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刻意放得宠溺:“只要你想要的,我无论如何都会给你。”
温苒笑得更加甜蜜,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纪淮舟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的余光下意识瞥向一旁的裴绾绾。
她正站在那里,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琉璃娃娃,脆弱得一碰即碎。
他的心口像是又被那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温苒的吻还在继续,带着试探和讨好。
纪淮舟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闭上眼,略显僵硬地回应了这个吻。
裴绾绾再也看不下去。
她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向画廊的储藏室,她要把里面那些属于她的画全部带走。
那些画是她的心血,是她无数个日夜熬出来的成果,其中还有几幅是她准备送去参加国际青年画家大赛的作品,绝不能留在这里。
她整理好了所有的画出来时,纪淮舟正站在外面打电话,而温苒四处巡视着整个画廊,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不打算理会他们,正要离开,温苒的声音就娇滴滴地响了起来:“裴小姐,这些画……你现在不能带走哦。”
裴绾绾抱紧画框,冷眼看向她:“为什么?这些画是我的私人作品,不属于画廊资产。”
温苒走上前,脸上挂着无辜又理所当然的笑容:“可是,我现在买下的是整个画廊呀。按照交易惯例,这里的一切,自然都归我所有了。这些画,当然也是我的。”
“荒谬!”裴绾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是我个人创作的作品,产权清晰,跟画廊的转让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温苒眨着大眼睛,“它们现在挂在画廊里,或者存放在画廊里,那就是画廊的一部分呀。裴小姐,你也是搞艺术的,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你才是不可理喻!”裴绾绾不想跟她废话,抱起画就想走。
温苒却死死拦住她,两人争执推搡间,温苒眼角的余光瞥见纪淮舟似乎快要讲完电话回来了,她眼神一狠,突然惊叫一声,自己猛地向后一摔,重重跌倒在地!
“啊!好痛……”她瞬间泪眼汪汪,演技精湛。
纪淮舟闻声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温苒,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紧张地问:“苒苒!怎么了?摔到哪里了?”
温苒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指着裴绾绾控诉:“淮舟……我只是说这些画现在属于画廊了,让她留下……她就突然狠心推我……我好痛啊……”
纪淮舟的目光瞬间像利箭一样射向裴绾绾,里面是滔天的怒火:“裴绾绾!你又发什么疯!把画给她!”
“不可能!”裴绾绾抱紧怀里的画,倔强地回视他,“这是我的画!”
纪淮舟眼底戾气翻涌,最后一丝耐心宣告耗尽。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冰冷彻骨:“既然你不肯给,那你也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