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小秦妃眉峰一收:“安晟,我听说你烧坏脑子了,你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

安晟摸摸额门:“只是病糊涂了,旧时的过往记忆模糊,不叫烧坏脑子。”

小秦妃极其不耐:“我不管你是病糊涂还是烧傻了,你真不记得你母后还有宋铮的事?”

安晟缄默:“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问这些做什么?”小秦妃气极反笑,砰地一下拍在桌上:“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烧傻了,才会把你的至亲遗忘,倒头过来认贼作父!”

安晟眉心一动,面色微沉:“小秦妃娘娘,你莫以为圣眷加身,就可以如此口无遮拦……”

小秦妃唰地站起来,走到安晟跟前居高临下盯着她:“是你别以为皇帝对你礼待有加,日子就真的那么安逸平静。”

她指着安晟的心口位置:“还是说其实你什么都记得,只是因为懦弱胆怯,才会浑浑噩噩躲在旧京这么多年,不敢为你的至亲报仇?”

安晟微眯双眼:“这就是你厌恶我针对我的原因?”

小秦妃没有回答她,收手偏开脸庞:“别说我没提醒你,林府观景台坍塌是蓄意而为,针对的人是你。有人想要你死,但那件事是为了试探你。”

安晟没有追问那个人是谁,而是问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绝非表面温驯,但小秦妃没有露出宽慰与松懈之色,冷冰冰地回她一眼:“我不是为了你。”

安晟的心却更沉更冷:“你为何入宫?”

“我意难平。”

小秦妃冷嗤,笑得无比张狂,又无比哀伤。

柳煦儿来到东厅的时候,屋里只剩下安晟独自坐在主位上,茶案的香茗已经冷却,小秦妃也早已离去。

“公主?”

柳煦儿蹑手蹑脚来到公主跟边,不明就里地歪头看他:“你怎么了?”

公主的表情宛若冰封一般,木然、冷漠,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感情。明明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可这一刻的公主却让柳煦儿莫名觉得有些冷。

一直持续到柳煦儿的身影映入那双乌沉的瞳仁当中,安晟的眼睛才逐渐有了焦点:“煦儿?”

“我在。”

柳煦儿拉着公主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脑袋上,仰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以示自己的存在。

直到此时,安晟眼里才重新凝聚起温度,轻轻摩挲手心下的小脑袋。

“公主,你不高兴?”柳煦儿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是小秦妃娘娘惹你不高兴了么?”

安晟沉默,摇了摇头:“不是她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柳煦儿不懂。

安晟淡道:“是我害她不高兴。”

柳煦儿似懂非懂:“那以后还是别招惹她了。”

这话有点语病,柳煦儿连忙又说:“我不是说公主不敢招惹她,只是觉得既然招惹她会使自己变得不高兴,那没必要,得不偿失。”

安晟静默:“你说的对,不能再招惹她了。”

柳煦儿觉得自己化解了公主和小秦妃的恩怨,算是干了件好事,咧嘴开心地笑了。

安晟瞅着她傻笑的小表情,没忍住掐起她软嫩的双腮:“不是说再也不去常欣宫了吗?”

柳煦儿无辜地收起笑:“可窝腰七接蚊巣(可我要去见文潮)。”

安晟当然知道她去见文潮,若不是小秦妃的突然造访绊住脚,他势必要亲自去会会这个不要脸的死太监:“什么蚊巣蚁巣,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他?”

柳煦儿捂住脸让自己说话能字正腔圆一些:“他之前不在宫里,又跟咱们缀华宫没啥关系,我就没有提起他了。”

安晟自动同步成‘跟她没关系’,眉心稍稍松开:“你忘了上回去常欣宫险些挨打的事了吗?以后没事别去了,天晓得这姓文的会不会也给你下套……”

柳煦儿踌躇道:“可是我还得帮文潮问你关于对食的事。”

安晟背脊一直:“什么对食?”

柳煦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文潮对食。”

“……!!!”

46. 苦恼 “可我又不能跟公主作夫妻。”……

“煦儿又把殿下怎么了?”

从外面送信回来的菊竹姐妹听说公主阖门自闭, 任谁咚咚敲好几次门都不出来。兰侍官头也不抬在挖药苗:“煦儿说要与人对食,殿下被她气得食不下咽,一整晚都没吃饭。”

菊竹姐妹面面相觑:“对食?跟谁?那个叫文潮的太监?”

梅侍官摇头:“她约莫不懂对食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有那个心思。”

“那可不,太监哪能有咱们殿下好?”菊儿嬉笑一声, 竹儿与她对一眼:“不过你说怎会这么巧?偏偏是那个文潮。”

年前文潮奉旨去赣江监军,扣下贪腐之罪将高将军押走的人正是他。数日前潜伏在路上的高巽收到高将军送押入京的消息带人劫囚, 岂料这文潮声东西击,高巽险些把自个都赔了进去。

既然安晟有意扶持高家父子,那这文潮必然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只这‘共同’二字却不能指代柳煦儿。

“不是巧。”兰侍官拿手背捋开垂落的几根碎丝:“文潮是御前红人柳公酌的徒弟, 煦儿是他师傅的女儿, 两人之间往来笃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