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像一道道惊雷,精准地劈在谢景行头顶!
他整个人猛地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剩下了莫大的恐慌和痛苦将他整个人淹没。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洁白的婚纱和华丽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直地向前跪倒下去。
那双曾经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绝望。
“不……不可能……”
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有破碎的气音,“夏夏……我的……夏夏……”
他像是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往外冲,可巨大的悲痛和冲击让他一次次跌倒,只能凭着本能,一点一点地、艰难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他却浑然不觉,嘴里反复呢喃着我的名字。
婚礼现场一片死寂,所有的宾客都震惊地看着这个刚刚还是意气风发的新郎,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在极致的悲痛中彻底崩溃。
谢景行如同濒死的野兽般挣脱钳制,踉跄着扑向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几乎让他窒息,但他仍不死心地伸出手,想要将那个破碎的人儿搂进怀里。
“夏夏……我的夏夏……”
他声音嘶哑,带着不肯相信的乞求。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躯体的前一刻,一辆墨绿色的军用武装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横挡在他面前!
车门洞开,几名穿着作战服、行动迅捷如豹的士兵跳下,迅速展开担架,动作专业而肃穆地将地上的“尸体”小心抬起。
“不!别碰她!把她还给我!”
谢景行目眦欲裂,发疯似的冲上前阻止,却被两名士兵毫不留情地反剪双臂,死死按倒在地。
他的脸被迫贴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担架被快速移向车旁。
第8章
“那不是她!你们搞错了!那不是我的夏夏!”
他拼命挣扎,嘶吼着否认,试图用声音说服自己,也说服这个世界。
这时,一位肩章显赫、气场冷硬的陆铮从车上走下,他目光如炬,先是扫过担架,然后如同利刃般钉在谢景行身上。
一位军医快步上前,向军官敬礼,声音清晰冰冷,一字一句砸在现场死寂的空气里。
“报告首长!经初步确认,烈士遗属安夏同志……已无生命体征。”
7
就在担架被抬上车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那只血肉模糊、软垂下来的手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
那枚他当年在我父母墓前,亲手为我戴上、发誓用一生守护的素圈戒指!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
“啊!!!”
谢景行爆发出绝望的哀嚎,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地挣脱了士兵,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向军车。
“把她还给我!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陆铮眼中寒光一闪,在他即将触碰到车门的刹那,猛地抬脚,带着千钧之势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谢景行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
军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审判意味,每一个字都如同凌迟。
“谢景行,你以什么身份来抢人?”
“丈夫吗?你的合法妻子此刻正在婚礼上!”
“你又以什么资格在这里演出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难道安夏的死,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不是你和你的手下,亲手杀死的吗?!”
“她今天的纵身一跃,难道不是你逼死的吗?”
这番质问,将谢景行所有的伪装和自欺欺人彻底剖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不……不是的!我没想过她会死!我没想过!”
谢景行崩溃地抱住头,语无伦次地辩解、忏悔,试图将责任推卸
“我只是想还温若若的救命之恩!我只是想着……想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会补偿她!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啊!”
他像是彻底疯了,跪在地上,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左右开弓地狠狠扇自己耳光,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很快,他的脸颊就高高肿起,嘴角破裂,鲜血混合着泪水糊了满脸,模样凄惨又可悲。
“是我逼死了她……是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他一遍遍地重复,陷入了彻底的情绪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