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挣开了她的手,自嘲一笑。

“看你忙着照顾‘伤员’,怎么好意思添乱?”

她脸色难看:“修远刚回国,又没什么朋友,我才会陪他看病,你别多想。”

这时,齐修远突然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齐修远你的‘前辈’。”

他咬重最后两个字,眼底带着戏谑的期待,像在等我失态。

我却只是点了点头:“你好。”

转身要走时,他忽然提高嗓音。

“裴先生,明月在膳食荟订了包厢,既然碰上了,一起?”

见我皱眉,他又笑着挑衅。

“这家店很难订呢,明月可是为我排了整整一周的队。”

我攥紧了手中的病历袋,指节泛了白。

曾经我求她去膳食荟时,她总敷衍:“排队太麻烦,下次吧。”

可如今为了齐修远,她竟能排上一周的队。

我刚要开口拒绝,江明月却一把拽过我,指甲几乎掐进我手腕。

“裴衡,你要闹脾气,回家再闹。”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修远难得主动开口,别让他难堪。”

我怔了怔,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忽然觉得可笑。

这两年来,在我因为齐修远而辗转难眠的无数个深夜里,她又何曾这样在乎过我的情绪?

转念间,等我再想拒绝时,齐修远却打好了车停在了门外。

司机见我不上车,不停的按着喇叭。

而我因为害怕影响到路人,只好快步跟上。

......

饭桌上,江明月熟稔的接过菜单,三两下就点好了饭菜。

等菜上齐后,齐修远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惊喜。

“明月,你点的全都是我爱吃的哎,没想到都过去两年了,这些你都还记得。”

我看着饭菜,心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只见江明月点的菜,全都是辣菜,连一道清淡的都没有。而我肠胃不好,只能吃清淡的。

在一起两年了,我记得江明月牛奶过敏,记得她爱吃提拉米苏,记得她所有的一切。

可她却连我不能吃辣都忘了。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异样,江明月开了口。

“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点。”

我突然笑起来,夹起沾满辣椒的牛肉片:“很合胃口。”

吃下去的瞬间,辣椒灼烧着喉咙,呛得我眼泪直流,剧烈的咳嗽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却固执的将牛肉往嘴里塞去。

原来肉体痛到极致时,心就不觉得疼了。

吃到一半,我的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我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最后的意识里听见江明月惊慌失措的喊声。

“裴衡!你怎么了?”

“修远!快叫救护车!快啊!”

3

当我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病房刺眼的白炽灯。

医生正在训斥江明月:“你这家属怎么当的?病人胃溃疡还敢让他吃辣?再晚送来半小时,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病房门被重重关上,江明月转身时对上了我的视线。

她的声音冷如冰窖:“你有胃溃疡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自嘲的笑出了声:“到底是我没说,还是关于我的事情,你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江明月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驳她,她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

“好,就算是我忘了,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

“就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就这样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