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婳身子一颤，连忙低头求情：“小雯从小被我家收养，跟着我长大鲁莽惯了，今后我会好好教她，你饶过她这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谢司晏怒气却只增不减。

“依我看，你身边就是有了这些爱搬弄是非的人才让别墅不得安宁，这种人，我谢家用不起！来人！把这保姆的东西清出来，把人送走，今后不姜再踏进谢家！有她做例，我看这别墅还有谁敢管不住嘴！”

“不要！”

小雯五岁就被她家收养。

她嫁给谢司晏，小雯说什么都要跟着，说她在地方才是家。

谢司晏现在把她赶出去，她没钱没地方落脚，外头还有个刚出狱，放话不会放过她的人渣父亲，她一个人要怎么活！

姜以婳再站不住，想护在小雯跟前。

手腕却被谢司晏死死拉住。

“不要！我求你，把小雯留给我，以后我一定对她严加看管，我一定好好照顾曲小姐，实在不行我让位，我把谢太太的位置让给她，只求你放过小雯！”

回应她的，却只有谢司晏沉不见底的眸。

小雯还是被拖了出去。

她在屋里求，小雯在外头喊。

替她喊冤，替她不平。

没有一句，是为自己。

姜以婳嗓子都要求哑了，谢司晏始终没松手。

外头的呼喊却忽然被一道闷响替代。

姜以婳敏锐的闻到风中带来的血腥，脑袋一空。

门口跟着有人跑进来：“先生，小雯在楼梯那想躲，没站稳，摔下去……人已经没气了。”

死了？

姜以婳脑子有一瞬空白。

跟了她半辈子的小雯，就这样没了？

不可能！

“你们骗我！医生都没找，你们胡说什么呢？小雯绝不可能死！”

她崩溃的起身想冲出去，谢司晏却不姜。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嫌晦气？等他们收拾完了再出去。”

死人？晦气？

他明知道小雯对她多重要！

姜以婳恨恨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抛开来看看。

面前人表情终于有了片刻松懈，却仍旧狠厉。

“用她的死换你长个记性，当了三年的谢太太，你该有个豪门太太的样子了。”

他扔下她转身。

走之前，还不忘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她既然喜欢装病，以后就不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也好让她体会，生挨病痛的滋味！”

第三章

喉咙里蔓延出血腥，姜以婳分不清这通从哪儿来。

踉跄走到门口时，楼下地砖上只余下一滩血污，和一枚她前不久送给小雯，说要给她做嫁妆的金镯子。

那小丫头到死，都念着她的未来。

可她自己，再无未来。

姜以婳跌坐在地上，地砖冰冷，远不及人心寒凉。

胸口经风一吹，她再抑制不住，一股刺眼的红从嘴角滑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小雯在朝她招手。

然后，越走越远。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就那样，凭空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像从没来过。

……

再睁眼，姜以婳是被疼醒的。

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痛。

她捂着眼睛，本能的叫‘小雯’。

第三声出口仍旧没有回应时，她才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