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若姐，董事长在转运的救护车上病情加重了！心跳都停了一次！”

“家属都疯了，直接打电话给院长施压，说要我们医院负全责！”

“现在全院都惊动了！院长和几个副院长都赶到我们科室了！”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条：“赵主任开始在科室散布谣言，说你之前为了抢功，故意隐瞒了瀚星集团的特殊病例资料，说你藏了一份关键的过敏史报告，才导致李苒没法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判断！她还说你早就知道董事长的特殊情况，就是故意不说，想看李苒出丑！”

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这甩锅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科室里另一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重症病人，术后突发室颤，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小夏的微信“直播”还在继续：

“李苒手忙脚乱地指挥护士推来除颤仪，电击了好几次，病人还是没反应！她连除颤能量设置都搞错了，一个护士提醒她，还被她骂了一顿！”

“护士长说要立刻上ECMO，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ECMO，体外膜肺氧合，我们科室花了几百万从德国进口的顶级设备，被誉为“生命之舟”。

“李苒去启动ECMO，但机器启动失败，一直在报警！护士长急得大喊：‘这台机器的启动程序和调试参数只有妤若医生最熟悉，每次都是她来操作的！你别乱动！’”

“可李苒却不耐烦地推开她：‘国外的机器我都用过，原理都一样！你一个护士懂什么！肯定是之前的参数设置有问题，不符合最新的国际标准！’”

“她强行重启了机器，并试图直接修改核心的运行参数！”

“妤若姐，不好了！ECMO冒烟了！”

随着李苒的暴力操作，ECMO的主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异响，屏幕猛地一闪，直接黑了。一股烧焦的塑料味弥漫开来这台价值数百万的“生命之舟”，彻底瘫痪。

两个危重病人，一个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生命垂危；一个失去了最后的生命支持，心电图即将变成一条直线。家属的哭喊声、怒骂声，混杂着监护仪的警报声，让整个心胸外科乱成了一锅粥。

院长脸色煞白，当场就差点晕过去。她颤抖着手，亲自打电话给ECMO的德国厂家工程师求助。电话那头的德国人操着一口生硬的英语，遗憾地表示，最近的工程师远在欧洲，飞过来最快也要两天。

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所有人。就在院长准备挂断电话时，那个德国工程师突然补充了一句：“或许，你们可以联系一下当初协助我们进行设备调试的陆教授的团队。我记得，她有一个姓苏的得意门生，好像就在你们医院工作。”

院长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赵菁。

赵菁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工程师口中那个国内心肺领域泰斗陆承平院士的得意门生，那个姓苏的，就是被她亲手拉下马，此刻正在高铁上休假的，我苏妤若

第2章

5

院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听说，院长把她最心爱的紫砂茶杯都摔了。

赵菁和李苒两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当初是谁跟我保证，说这个李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又是谁，为了给她腾位置，把我们医院真正的顶梁柱给逼走的？”

“现在好了！天捅了个大窟窿！你们谁来补？”

院长的咆哮声，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得到。

终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院长的私人号码。

“妤若，我是刘院长。”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没了往日的官腔，反而多了几分恳求，“医院的情况，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妤若，医院培养你也不容易，你是在我们这里成长起来的。这件事已经惊动市里了，压力非常大。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立刻回来救场。算我，求你了。”

我靠在高铁的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刘院长，我所有的成长，都体现在了我主刀的每一台手术，和抢救回来的每一个病人身上。医院给了我平台，我还σσψ给了医院成绩和声誉。但现在，我正在休假，而且，我只是一个住院医师。按照医院的规定，我没有权限，也没有资格处理这种级别的重大医疗事件。”

我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响了起来是沈谨正。

“妤若！你快回来吧！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网上乱说话，不该跟你闹脾气！我们的婚房都装修好了，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要和我一起组建一个家！你想想我们的未来，想想我爸妈怎么看你！这件事关系到医院的声誉，也关系到我的脸面啊！你不能这么绝情！”

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前世，也是这样。在我被陷害、身败名裂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哭着求我，求我为了他的“幸福”和“脸面”，忍气吞声，主动承担下所有的罪名。

“妤若，只要你爱我，你就应该为我……”

够了。

“刘院长。”我冷冷地打断了沈谨正的哭嚎。

电话那头，院长抢过了电话，声音急促：“妤若医生！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回来！”她终于不再谈什么大局和情面，“恢复你的主治医师职务！不，是副主任医师！奖金绩效，我给你双倍补发！医院给你公开道歉！”

我轻笑一声：“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在全院大会上，公开为我正名，撤销之前所有的不实处分。赵菁和沈谨正，必须当着全院医护人员的面，亲自向我道歉。第二，ECMO的维修费用，以及两位病人因抢救延误所产生的一切额外费用，由赵菁和李苒个人承担。第三，瀚星集团董事长的手术，从现在开始，由我全权负责，我的任何治疗方案，任何人，不得干预。第四，我要自己组建医疗团队的优先选择权。”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我能听到背景音里，监护室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警报声。

院长试图讨价还价：“妤若医生，道歉……能不能换个方式？让他们私下里……”

“没得商量。”我直接回绝，“他们当初让我当众丢脸，就该想到会有当众捡起来的一天。”

“好！”院长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全部答应你！”

我挂断了电话，打开手机APP，买了最近一班返程的车票。

6

我回到医院，没有去办公室，直接走进了ICU。

原本乱作一团的ICU，在我踏入的那一刻，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扫了一眼监护器上的数据，病人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血压持续走低，血氧饱和度掉到了危险值。

我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开始下达指令：“护士长，去甲肾上腺素微量泵入，维持动脉压在65以上。小夏，准备气管插管，病人随时可能呼吸衰竭。把最新的血气分析报告给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