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大家放心,目前这里很安全,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另外我已经派人去调取监控,一定将人给揪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一个男人不耐烦道:“那你们动作得快一点啊,不然我们没办法再谈事情。”

韩设赔笑:“好的,各位先喝会茶消消气,稍安勿躁。”

接着,又是一群人沉默,有人叹气有人窃窃私语。

桌布直径虽长,摊下来没有拖着地面,距离十五公分的高度垂挂着,蔓子只能凭借人的肢体语言和声音方向来判别一个人。

她知道,周屿正就在其中,最先不确定是哪一个,随着韩设走了过来,正好站在那个仅露出一只脚的主人旁,不知说了些什么,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就又走开了。

蔓子注意到那只脚尖的主人起先还在规律地点着地面,最后突然间刹住,将另一只脚放了下来,换了一只□□叠上去。

韩设招呼几个服务员给桌上的人一一倒茶过去,蔓子便看见服务员从第一个挪到下一个,再到下一个……

茶壶浇在茶杯里,在蔓子头顶的桌面上传来潺潺的水声。

不知是谁掏出了烟分给众人,外面接连起伏地响起打火机擦响的声音。

蔓子双手捂住鼻子,感觉全桌人都在吸烟,那些味道已经从房间冲到桌底,在她周边弥漫开来,不敢大力呼吸又不能痛快地呛出声,只好难以忍受地吞咽着口水。

蔓子闭上双眼,就当自己在这里暂时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迷迷糊糊间,手机振了一下,她瞬间清醒。

桌上有人似乎感觉到了,随意问了句:“谁的手机在振?”

没人回答。

蔓子脑中警铃大作,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被她藏在大衣口袋里,原本就算振动也像是打棉花,可她背一直抵着木柱,刚巧藏手机的口袋就卡在这之间,振动声音便由桌而上,让人察觉出来了。

电话是何毅打来的,蔓子直接按了挂机,又将振动调为无声,心里害怕,索性屏幕亮度也调低。

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会,又有人问:“怎么还有振动声?”

蔓子也竖起耳朵听,这回不是她,那声音像是从前方发出来的。

鞋子的主人挪了挪脚,承认道:“是我的手机在振。”

蔓子猜测那头打电话的人跟她的是同一个,可是手机的主人并没有接。

正当她想着情况时,头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有人朝服务员骂咧:“你怎么倒茶的,让你倒别人的裤腿了吗?”

服务员是个妹子,声音软糯,见做错事有些惊慌,不停地道歉。

蔓子转头,见那个骂咧的男人突然起身,朝他右边那个人靠近站着,似乎是抽了一大把纸,帮着被茶水淋湿裤腿的人擦起来,一边帮忙一边贴心地问:“陈哥,你看难不难受,要不要去换条裤子?”

此人说话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蔓子这才想起先前服务员小哥说的广东人。

被唤做陈哥的男人倒是没有吭声,就连一点动作都没有,蔓子见他从进来到现在,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坐姿,双腿打开齐整地放着,从她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尊被人供奉的菩萨。

骂咧男重新回到座位,但蔓子从他的座椅倾靠度看出,这个人很奉承那个陈哥。

除去蔓子已经有所认知的三人,剩下的人中还有一个声音为她所熟悉。

她只听别人叫了一声“老三”。

老三回应着,然后对另一人说:“周老板,现在考虑地怎么样了呢?”

蔓子竖起耳朵,那双鞋的主人再次有了动作,鞋尖轻轻敲着地。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按住那只脚尖,他会不会当场将桌布翻起来,但那也只是一种想象。

“考虑的当然没问题。”周屿正声音愉悦,前话说得太顺利,后面总有转折,“不过……对于陈哥的具体要求,我还有些不太懂。”

“哪里不懂?”对面的陈哥发问。

似乎有人打了手势,请服务员全部退出去,却被周屿正制止。

“不用,饭也吃过了,虽然吃得不太顺利,这一点我深感抱歉,等这茶喝完,我想再请陈哥单独喝一杯细谈吧。”

等房内闲杂人等走完,房间门一关,众人精神起来。

席间有人提出质疑:“周老板,你这意思不太好啊,今天大伙一起来见面,可不是专门为你,三哥出面才能请到陈哥,我们做的是一条方向的生意,不能在你这里出岔子,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当场说?”

先前那个骂咧男这时候也插嘴:“老三,你说跟你做生意这么久,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做熟不做生,这桌上的人大都也是跟你交道挺久了,为什么今天我们才来,连个地方都选不好,刚才还出这么忌讳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情面上,我们刚才就打算走人了。我们因为信任你而信任他们,现在这话可说不得准啊。”

简三赔了几句嘴,声音放得很低,话里带有谦虚的歉意,最后的意思也没有偏袒谁,只说自己是中间人,事情成与否还要看两方的要求和意愿。

蔓子从这边听到那头,也没弄明白当事人口中所将要达成的协议是什么,而这个陈哥的身份又是什么。

后来周屿正的一句话给了她点眉目:“我这人做生意像来喜欢赌大的,第一批货自然也要上满,有关于这一点,陈哥可能不了解,跟我合作一年多的三哥是知道的。”

他这话又将重点扔给三哥,另一边陈哥却没在意,他将话题转移开了去,问了无关紧要的一句:“周老板是北京人啊?”

周屿正哼了声:“嗯。”

陈哥听完一笑,说:“阿哥几年前去过一次,他说在那里有个旧友,姓谢,叫谢杵,也是个商人。我听说过周老板这几年的生意范围,实属年轻有为,想必在北京认识的人也不少吧?”

周屿正笑笑:“认识的人是不少,不过这个姓谢的年纪多大,做什么生意,我或许可以托朋友帮忙问一下,也好让令兄有机会再和老朋友叙叙旧。”

“那不必了。”陈哥朝他摆手,一句话带过,“后来发生了点事,两个人有矛盾,早已经不联络了。”

周屿正疑惑:“那陈哥提起这个人的意思是……”

“早年有过私仇,只不过想了解现在对方的状况。”

周屿正轻轻一笑:“哦,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