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说:“没有邀请也好,你可以单独行动。”
她没懂他的意思,“单独行动?”
“就是你去跟踪他。”
她果断拒绝:“太冒险了。”
江源揭穿她:“你在他身边还不算冒险吗?”
她反驳:“这不一样。”
蔓子了解江源,他总是在一件已经认定的事情上坚持己见,这回也毫不例外,只要她不挂电话,对方就会一直反复规劝到她听从为止。
她正想就此挂线,却听他说了一句:“他越是不让你去,你不觉得这其中的网越大吗?”
蔓子安静沉思,继续听他说:“他现在把你放在身边,无异于放着一个已经点到一半的炸弹,他不是一个傻子,不会在你身上绊第二次脚,下脚之前他会有大把时间看你在算计什么,你什么时候靠近攻击,他会没有对策吗?就算他是个傻子,他身边那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回认真想了想,有一件事是无法改变的计划。
“我那天约了跟教练练车,他知道我的作息时间。”
江源果断道:“你可以推掉,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她觉得不可行:“哪儿不舒服呢?要是问起来,不是多此一举么。他这个人,发现破绽不会表现出来,他也会玩,不管怎么玩,最后输的不会是他。”
“你对他有这么高的认可,我是不是应该知难而退啊?”江源笑,“你想多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碰面是在白天,夜幕降临对他们来说才是绝好的时机,到时候会有什么人物出现,这倒令我有所期待。”
蔓子一点也不期待,她宁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乱猜想。
江源在那边细说着他的充分计划,末了说:“还有这个地点,好像是私人开的,等我上网查过以后,再具体将位置报给你。”
蔓子直接说:“不用了,我知道那地方。”
江源愣了一下,只说:“哦,那最好。”
“只是……”她犹豫起来,“那儿的老板是他的朋友,地方又很**,我去了怕引人注目。”
江源问:“你去过那里?”
“嗯,跟他一起去过。”
蔓子不好意思说,她何止去过,还认识那儿的老板,想到韩设,她立刻又想到母亲的话,不免有些心躁。
挂掉电话,蔓子一直摊在沙发上。
新房的客厅地方不大,能数得上的设备物件不多,因此还显得有些空旷。
她打开唯一能够打破安静的电视,正好播到一个音乐频道,轻缓舒畅的钢琴声流泻出来,弹琴者是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
自从车祸过后,她就觉得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不管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像是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一切她以前觉得美好的猜想和事物,现在都没兴趣去努力和行动,以及现在若是让她站在钢琴面前,也许还满脑空白。
最是这种时候,听觉神经也是尤为敏感的,最后是一声清脆的门铃响打乱了她自我反思的进程。
蔓子抬头看了看钟,傍晚五点半,因为天气差的缘故,窗外几乎一片漆黑,而且因为住的楼层高,这个角度平视出去鲜少能看到灯火。
她起身几步走到玄关处,一边猜测门外会是谁,一边心中充满着好奇与紧张。
这是来自一个单身者长期住的正常反应。
蔓子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只瞥见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了那人的侧脸,正没劲地耷拉着。
她松了口气。
下一秒,门被她打开。
外面的人听到开门声,从无聊等待的状态雀跃过来,看到蔓子后倾身扑上来,正好抱住她艰难地往门里边退了几步。
姚琳一脸惊喜地问候她:“亲爱的蔓子,我们好久没见了!”
“你先进来。”蔓子将她从身上拉下来,利落地关上门。
姚琳见她神经兮兮,问:“怎么了?”
“你上来有人跟着你吗?”
姚琳好笑起来:“这楼里楼外冷冷清清的,人都见不到几个,就楼下的保安都在打瞌睡呢。”
蔓子放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她看着姚琳熟门熟路走进去,连人随带的还有一只小型行李箱。
这不是姚琳初次拜访,她却觉得时机微妙。
对于朋友,她从来不想隐瞒生活状况,但现实原因却不得不为。从上次搬家以后,她很少主动联系姚琳,而搬家原因,如同对陆慧所示,她说想换个好点的环境。
姚琳一直认为她呆在家休息,怕她闷出病来,忙里抽空也想要过来陪陪她。蔓子只能骗她说自己跟学校里的老师常在联络,有接排一些市内的商业音乐活动,并不觉得很闲。
这次见她意外上门来,蔓子心中还是充满久违的感动,撇开那些纠人的困扰,她抱着姚琳的肩膀问:“你不是在出差吗?”
“刚回来。”姚琳一脸轻松地笑,“领导放我一天假,今天晚上我就睡这里啦,明天咱俩出去玩,你没事吧?”
明天是周五,她原本就没什么计划。
“没事。”只是她仍就好奇,“年底不忙?”
姚琳发起牢骚:“忙得很,一年的账都快忙乱了,我就一天假,不罪过。”
蔓子又看向她那只箱子,“你这是一回来就奔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