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傅氏的收购案一直在稳步推进,傅老爷子得知消息后,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傅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绝不能在傅西洲手里被卖掉。

可这次,傅西洲却难得地忤逆了他。

书房里,傅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

“傅氏不能卖!这是傅家的根!”

“爷爷,如果你还想安享晚年,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再说一遍,傅氏不卖!”老爷子的声音拔高,胸口剧烈起伏。

傅西洲抬眼,看着老爷子,缓缓开口:“爷爷,要收购傅氏的人,是姜向安。”

老爷子猛地一怔,下意识道:“她不是已经死在......”

“她没死。”傅西洲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她还带着你当年想杀她的证据。爷爷,你说这公司,我是卖还是不卖?”

老爷子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手紧紧抓着胸口,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

“咚”的一声,傅西洲赶紧扶住他,傅家上下顿时乱成一团。

救护车把老爷子送到医院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检查结果出来急性脑溢血,虽然保住了命,却成了植物人,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没人知道这样的“活着”,对他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之后的日子里,傅西洲每天都会来医院,坐在病床边,一待就是半天。

有时他会絮絮叨叨地说些话,有时又只是沉默地看着老爷子毫无生气的脸。

“爷爷,傅氏被收购的事已经定了,现在傅氏是蒋辉弛的了。”

他轻声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一直盼着傅家好,可最后还是没能守住。”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念安不是傅家的孩子,是沈怀诗骗了所有人。多亏你当初那么护着她,最后反倒让傅家成了全港的笑话。”

“再过几天,安安就要结婚了。你说我送她什么礼物好呢?”

傅西洲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苦涩,“或许,我能送她的最好礼物,就是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之前那五年,是我耽误了她,害她失去了那么多,现在,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了。”

这是他能为姜向安做的最后一件事。

傅西洲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没有说话。

“安安,我们......真的没有一丝可能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姜向安此刻正坐在壁炉前,看着里面跳动的火焰。

听到傅西洲的话,她想起很久以前,傅西洲第一次向她表白时,手里捧着一个很丑的木雕。

那是傅大少第一次做手工,差点削到手指,才勉强雕出个人形。

那个木雕,她曾经带在身边很久,此刻却被她轻轻一抛,落在火堆里,很快被火舌吞噬,化为灰烬。

“你知道我当初被困在傅家狗窝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姜向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在想,你会不会记得我对狗毛过敏,会不会担心我......”

她很少去傅家老宅,就是因为对狗毛敏感,每次去都会不舒服。

可那一次,他不仅没担心,还在沈怀诗面前埋怨,说她不如沈怀诗懂事讨喜。

“所以,我的答案是没有。”

挂了电话后,傅西洲的手机收到一条转账通知。

是五年前他转给姜向安,让她还清家里债务的钱。

她一分不差地还了回来,连带着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牵连,也彻底断了。

傅西洲苦笑了一下,拿起笔,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傅氏正式易主。

当天下午,傅西洲去了警局自首,坦白了自己当年非法拘禁姜向安的事实。

第二天,姜向安从蒋辉弛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底没有一丝波澜。

这时,蒋辉弛突然从身后走过来,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对设计简约的素戒。

“婚礼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一个新娘。”

“姜律师,不知你是否愿意赏脸,嫁给我?”

姜向安愣住了:“我们之前不是说,要结婚是放出去的假消息吗?”

“傻姑娘,”蒋辉弛笑着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说过那是用来引傅家和沈家上钩的计策,可从没说过要取消婚礼。”

姜向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蒋辉弛“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