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白低笑,伸手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
“好。”
他轻声答应,却在转身的瞬间,轰然倒地。
“殿下!”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冲上来。
令窈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迹,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该痛快的。
可为什么......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
谢承序走到她身旁,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他若死了,你会后悔吗?”
令窈闭上眼:“不会,我只嫌他死得太轻易。”
15
谢方白昏迷了七日。
胸口的伤疼得他夜不能寐,可更疼的,是梦里令窈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殿下。”暗卫跪在榻前,声音急促,“令婉仪逃了!”
谢方白不慌不忙地坐起来,但伤口还是崩裂了,鲜血浸透了纱布。
他毫不在意地冷笑:“她能逃去哪?”
暗卫低头:“丞相府昨夜秘密调兵,令婉仪被接走了。”
谢方白眸色骤沉。令肃这个老狐狸,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
他寒声下令:“查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丞相府的密室里,令婉仪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父亲,只要我的孩子出生......”
她轻声道:“届时,若陛下不幸驾崩,谢方白又悲痛过度随父而去......”
令肃眯起眼:“这样的话,龙椅,就该由外孙来坐了。”
令婉仪笑意更深。
她之前爱谢方白,不过是想跟令窈抢东西,抢她的皇后命格,抢她命中的夫君。
而这孩子,不过是夺嫡的筹码。
只要它活着出生,她就能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
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命格?她要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她腹中的胎儿,根本没活到足月。
太医曾私下诊断,那孩子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停止发育,如今不过是一团被毒药浸透的死胎。
“殿下,要动手吗?”暗卫问。
谢方白眸中杀意凛然。
“不急。”他轻声道,“让她......再蹦跶几日。”
他要让令婉仪亲眼看着,自己所有的谋划,如何一步步化作泡影。
这样,窈窈才会觉得痛快吧。
......
可令婉仪比他想象中的更喜欢作死。
“殿下,七皇子府走水了!”
一听见这话,谢方白手中的奏折啪的掉在地上。
是他失策了,不应该让令婉仪那个疯子有可乘之机的。
根本不敢留给自己反应的时间,谢方白立刻翻身上马,疯了一般地冲向火场。
窈窈绝对不能有事,他绝不能再一次看她消失在他眼前!
失去她的痛苦他已经经历过了,他再也不想经历那噬心之痛了。
七皇子府已是一片火海。谢方白踹开摇摇欲坠的院门,浓烟瞬间呛入肺腑。
他撕下衣摆浸入水缸,捂住口鼻就冲了进去。
“窈窈!”
谢方白徒手扒开一根根烫手的房梁,指上全是血也浑然不觉,最后终于在墙角发现了蜷缩的身影。
令窈倒在地上,身下还护着个昏迷的小丫鬟。
她的裙摆已经烧焦,后背被砸得血肉模糊,可仍旧努力护着丫鬟。
“撑住......”谢方白一把将她抱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