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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太子和七皇子同时大婚的日子,二人迎娶的都是丞相府的小姐。
新房里的熏香淡雅,不是东宫惯用的龙涎香,嫡小姐令窈终于忍不住扯下喜帕。
眼前男子一袭大红喜袍,剑眉星目,赫然是七皇子谢承序。
“我要回东宫。”令窈猛地站起来。
谢承序唤住她:“你已嫁我,若此时回去,可知会面临什么?”
她脚步一顿,是啊,花轿抬错,皇家颜面何存?
谢承序递来一杯热茶:“你若执意回去,我派人送你,若留下......”
“这桩婚事本就是政治联姻,你我心知肚明,七皇子府不会拘着你。”
他话说得明白,留下,互不干涉;回去,自取其辱。
令窈接过茶杯,指尖发颤,茶水温热,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手。
“我要一个答案。”
最终,她放下茶杯,转身向东宫走去,却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你疯了?花轿是你动的手脚?”太子谢方白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其中的愤怒,“现在全京城都看着,你让我如何向窈窈交代?”
“殿下凶什么?”令婉仪的声音带着哭腔,“若不是你迟迟不给承诺,还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七皇子,我何必出此下策?太医说我这胎不稳,再拖下去就瞒不住了......”
“那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让我做妾?殿下若执意换回姐姐,我现在就可以服下落胎药,反正,这孩子本就不该来......”
“你!”谢方白倒吸一口冷气,“把药放下!”
令婉仪得逞地轻笑一声:“那殿下是选姐姐,还是选我们的骨肉?”
令窈死死捂住嘴,看见太子谢方白颓然坐下。
“罢了,先把合卺酒喝了。”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既已成婚,我自会负责。但窈窈那边......”
“殿下还惦记她?”令婉仪的声音甜腻,“花轿抬错是天意,明日父亲问起,就说是姐姐自己选的七皇子。毕竟谁不知道七皇子对姐姐......”
“够了,窈窈才是我认定的妻子。”谢方白打断她,“你早些歇息,我去书房。”
令婉仪却不满地搂住他的脖颈:“酒里我放了暖情散,殿下若走了,我和孩子可就要遭些罪了......”
“你!”谢方白的声音骤然粗重,“不知轻重!若是伤到胎儿可怎么办?”
令婉仪吃吃地笑:“太医说三个月后不妨事的。”
人影纠缠在一起,烛火被碰倒熄灭。
泪水模糊了令窈的视线。
原来如此,什么花轿抬错,分明是令婉仪精心设计的换嫁。
谢方白与令婉仪早有私情,甚至有了孩子,如今大婚已成,生米煮成熟饭,她又能如何?
2
令窈回到丞相府时,天刚蒙蒙亮。
她一身嫁衣未换,忍不住质问父亲:“花轿抬错了,您的掌上明珠令婉仪成了太子妃,而我......”
“够了!”令肃猛地拍桌,“你还嫌不够丢人?”
令窈浑身发冷:“你说我丢人?父亲,这不是意外,这明明是令婉仪设计的,她和方白早有私情!”
“住口!”令肃厉声打断。
“你姐姐已有身孕,你若有本事,怎么不早些怀上?”
这句话像刀子捅 进心窝。
令窈踉跄后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以......您早就知道?”
令肃面色阴沉:“太子妃的位置,本就该是婉仪的,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命格,你母亲死后,我接她们回府,就是为了今日。”
原来如此。
她八岁那年,母亲病逝,灵柩还未下葬,父亲就带回了令婉仪和她的生母林氏。
令婉仪甚至比她年长一岁。
“这些年,您纵容林氏苛待我,就是为了今日?”
她声音发抖:“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来人。”令肃厉喝。
“大小姐失心疯了,拖下去,家法伺候!”
他并不回应令窈的温情,甚至还威胁她:“你若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主动嫁给七皇子,为父便放了你。”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她和令婉仪起冲突,受罚的永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