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和沈莫秋互看一眼,没想到他们会赶回来参加葬礼。

“姨妈,姨父。”傅滢礼貌喊人,余光瞥见听雨身边的秦微,笑容灿烂地招手,“微微,好久不见。”

话毕,她戳了戳谢复兴的胳膊,男人满眼宠溺,也跟着喊人,“姨妈,姨父。”

优雅如沈莫秋,第一时间没压住大白眼,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又老又寡情的男人究竟哪来的魅力把自家侄女迷得神魂颠倒。

秦沐阳始终冷眼相待,沉声问:“你们怎么来了?”

“听闻谢老师的前妻突然离世,他说怎么都要回来送她最后一程。”傅滢完全沉浸在爱河里无法自拔,“重情重义一直是他最大的优点。”

这话听得沈莫秋都笑了,秦沐阳则紧盯着恬不知耻的谢复兴,想到他身为宋宁的丈夫却没有照顾好她,他拳头捏得绑紧,沉寂多年的热血在胸口隐隐灼烧。

谢复兴许久没见到女儿,佯装慈父想要靠近,“听雨,爸爸回来晚了。”

听雨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秦微悄不声息地站在她身前,挡在两人之间。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傅滢,几步走到老公身边,埋怨似的瞪秦微,“微微,你干什么?”

秦微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曾经公认的大才女表姐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逝者已逝,我希望你们能给宋阿姨最后的安宁。”

“是我对不起她。”谢复兴一秒影帝上身,眼眶红透,“我没在阿宁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丈夫,我有罪,我需要忏悔,我...”

“你闭嘴!”听雨歇斯底里的大吼,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收起你这张虚伪的脸从这里滚出去。”

谢复兴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哽咽着说:“听雨,爸爸知道自己对你有亏欠,爸爸以后会尽量弥补你...”

“你别他妈的装好人了,你不恶心我都嫌恶心。”

听雨一直都在忍耐,在压抑,现在妈妈不在了,她也无所顾忌,想发疯就发疯。

她颤巍巍地指着谢复兴,再指向傅滢,““你,还有你,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定会遭到最最最恶毒的报应。”

听雨恶狠狠的盯着谢复兴,眼底仿佛有恶魔在窜动,开口的声音冷的让人心颤。

“当着病人的面亲密是有什么特别的刺激吗?你们以为妈妈睡着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唾弃她的尊严?”

“我妈刚病倒,你急不可耐的把傅滢带回家,明知我在家,依然愉快地行苟且之事,就是为了把我赶出去给你们俩苟合腾地方?”

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被人当面点破,傅滢面上有些挂不住,脸颊涨得通红,“谢听雨!”

听雨冷冷一笑,呼吸平稳:“你也挺能装的,刚开始说是我爸的学生,我妈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倒好,把谢复兴招待到床上去,你可真是厉害。”

谢复兴见老婆面露难堪,火气蹭得一下冒上来,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听雨脸上。

“啪”

回过神的秦微伸手推他一把,满眼心疼地看向听雨,“你没事吧?”

听雨捂着被扇麻的左脸,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念妈妈,可是妈妈再也听不见她的呼唤了。

“滚。”听雨忽然情绪失控,摆放在祭台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往谢复兴身上扔,她边扔边大哭,“你们全都给我滚。”

刚开始秦微没有阻止,他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缺口发泄情绪,可是当她端起香炉用力扔向他们,谢复兴下意识往傅滢身后躲,秦微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替表姐挡下正在燃烧的香炉。

“砰。”

一声重击,香炉落地,黑灰洒了满地。

昂贵的西服被火光烫出一个狰狞的洞眼,也在听雨的心口挖去一块肉。

秦微缓慢回身,面如死灰的听雨看着他默默掉眼泪。

她说过,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答应会保护她,永远替她撑腰的舅舅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听雨宝宝一个人好好过吧,男人都靠不住。

024错了。

葬礼在一场荒唐的闹剧中结束。

前来砸场的傅滢和谢复兴被沈莫秋强行带走,傅滢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在返程的车里大放厥词。

“姨妈,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她那副仇恨全世界的样子,哪有一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也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教育她的。”

谈及教育问题,前排开车的谢复兴心虚地不敢吱声。

后座的沈莫秋淡定地说:“养不教,父之过,听雨的爸爸就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对孩子认真负责。”

傅滢一秒噤声,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快。

谢复兴面露愧疚,“这些年我忙于工作,的确疏忽了对她的关心。”

他总有办法以亏欠者的姿态让自己处于弱势,实则占尽了便宜。

傅滢柔声细语的安抚:“谢老师,你不用自责,没有人可以同时兼顾事业和家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莫秋笑了笑,“宋宁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出版自己的书,我相信以谢老师的能力同时兼顾应该不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