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是我做的。我做这些,就是想让你看看,在阿聿心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阿聿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你明明知道他厌恶你,何必还死皮赖脸地占着时太太的位置不肯让?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悲吗?早点离婚,对大家都好。”

秦望舒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知道了。”

她的意思是,她很快就要离开了,手续已经在办了。

但姜语瑟显然误解了,以为她是在敷衍、不肯放手。

姜语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站起身,语气变得尖刻:“好话跟你说尽,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冷哼一声,抓起包,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病房。

秦望舒没了追上去的力气,也没了解释的欲望,只是再次闭上了眼。

无论她耍什么花招都没关系。

因为离她走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聿和姜语瑟都没有再出现过。

秦望舒乐得清静,安心养伤。

出院那天,恰好有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需要时聿携眷出席。

即便再不情愿,秦望舒也知道这是她作为“时太太”最后需要履行的义务之一。

她换上一件得体的晚礼服,化了个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

走到车前时,却看到姜语瑟已经坐在了后座,正亲昵地靠着时聿的肩膀说笑。

看到秦望舒,姜语瑟立刻坐直身体,解释道:“秦小姐,你别误会,是阿聿说晚宴无聊,让我一起去玩玩,散散心。”

时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冰冷而不耐:“跟她解释什么?我想带谁去,还需要经过她同意?她算什么东西。”

一句话,像冰锥一样刺进秦望舒的心口。

虽然早已麻木,但细微的痛楚依然存在。

她沉默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无话。

到了拍卖会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时聿全程护着姜语瑟,为她拿饮料,为她介绍在场的名流,体贴入微。

而对秦望舒,他甚至没有投去过一个眼神。

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以为姜语瑟才是他的妻子。

拍卖环节开始,每一件拍品呈上,时聿都会低头轻声问姜语瑟:“喜欢吗?”

只要姜语瑟多看一眼,或者只是轻轻点头,时聿便会毫不犹豫地举牌,以碾压式的价格将拍品收入囊中,然后对姜语瑟说:“送你了。”

珠宝、名画、古董……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礼物被送到姜语瑟面前,堆叠如山。

一位与时常家有往来的长辈看到这阵仗,忍不住低声问时聿:“阿聿,你对这位姜小姐如此大手笔,望舒那边……不会生气吧?”

时聿晃着酒杯,眼神都未曾扫过秦望舒的方向,语气淡漠至极:“她有什么资格生气?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她管不着。”

姜语瑟听到这话,得意地瞥了秦望舒一眼,却又故作懂事地拉着时聿的衣袖:“阿聿,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要不,分一些给秦小姐吧?”

时聿这才终于吝啬地看了秦望舒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疏离和警告,随即对姜语瑟柔声道:“这些都是你的。放心,我给你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他态度如此鲜明,周围的窃窃私语更多了。

“啧啧,结婚几年了,从来没见时总对太太这么上心过。”

“何止啊,你看时总那态度,我看这位时太太的位置怕是坐不久喽。”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凑在一起有什么用?徒增笑话罢了。”

“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捞不着,也是可怜……”

第六章

若是从前,这些议论足以让秦望舒无地自容,心痛难忍。

但此刻,她听着这些话,内心却平静无波,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另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她只觉得疲惫,轻声对身旁的时聿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

便起身离开了喧闹的会场。

她刚走到走廊拐角,姜语瑟就追了上来。

“秦小姐!”姜语瑟拦住她,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真诚的表情,“我们谈谈好吗?我和阿聿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求你成全我们吧,好吗?”

秦望舒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跟我没关系。我也没空在这里看你演戏。”

她绕过她想走,姜语瑟却突然像是被狠狠刺激到了一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抓住她的裙摆,眼泪瞬间涌出,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大到足以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秦小姐,是我的错,是我先爱上阿聿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冲我来,求求你别把我从阿聿身边赶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秦望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大力猛地从旁边袭来,狠狠将她推开!

“砰!”

她的额角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冰冷的墙壁,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