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我哥送了两三年的粮食,也不见舅舅舅母感激一声,现在他们去万县了。到底是舅舅的家务事。”

“你别去,这是你爹的事,不要带累了你的名声。”马三面不愿意孙女搅进浑水,更气儿子孙子竟然瞒着她给人送粮食,养大对方的狼子野心。

第二天,鹅毛大雪,俞荷带着小谭骑马,去镇上吃了早饭,买了一袋萝卜白菜,跟大姑父要了十斤剃肉大骨,去县里。

“小姐,这边下雪,也不冷。”小谭带着小旋风雪里打滚。

“今年这么大的雪,明年粮食丰收。”俞荷骑在马上戴着斗笠,身上裹着厚厚的羊皮斗篷。

“驾!”双脚微微一动,枣红马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小谭赶紧上马,放开小旋风脖子上的绳,嘚嘚嘚,往前跑。

“小姐,这雪真好!”

“是比北地要暖和,走快点,赶下午回来,晚上给爷奶煮火锅。”

这回张氏开门很快,俞荷直接骑马进来,院子里转了一圈,跳下马进了李老太的房间。

“俞荷,你看看,你外婆摔断了腿,走不了路,成天摔碟子摔碗,又不是我们让她摔断腿的,是白永兴李三娘打架,连带的老太太摔倒了,一分钱的药费也不出,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张氏跟着进来嘚嘚说个没完,掩着鼻子。

“外婆。”俞荷没理她,叫了床上包着被子的李老太一声。

李老太缓缓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她,道:“谁让你来的,李二娘,你这个贱人,你害的我三娘夫妻不合,害的他们天天打架!”

俞荷看张氏一看,说:“大舅母,你看,外婆神志不清,连人都不认识了。”

“俞荷,你外婆这样,你不能不管。李三娘让婆婆伤成这样。”

俞荷不理张氏,看着李老太的眼睛,道:“外婆,我给你买了十斤骨头,五十斤白菜萝卜,你好好养伤。”

李老太拿起个枕头朝俞荷砸过来,骂道:“我就知道你个小畜生,不是个好东西!”

“你滚,你给我滚!”

“外婆,张家粮食店的小张哥外地去做工了,以后给你的粮食也不会有了。”

俞荷看着张氏,笑着说:“大舅母,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甥女再霸道,有本事,也不应该参与进来。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万县找我爹娘。”

“俞荷,你不能不管你外婆,你卖一匹马,都能给你外婆换来三四年的药!”

“大舅母,真爱开玩笑。”

俞荷从李老太的房间里退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李世涛和李世杰,王氏及四个儿子都在。

“大舅,二舅,你们家这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以后不要给我说,更不要去烦我哥。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们去万县找我爹娘回来!”

见李世涛李世杰早燥眉耷脸的,张氏连忙道:“我们没钱了,外甥女”

“作为一个外甥,作为一个女婿,我大哥和我爹对你们是仁至义尽。你们若执意牵扯我们,我去张家粮食店拿近年来的出货单,让全县的父老乡亲评评理,亲儿子健在,岂有女婿养岳母的道理!”

张氏试图狡辩,俞荷不给她机会,接着说:“再让他们都听一听,岳母和岳父怎么算计女婿和女儿的,竟然狠毒到要抱养女儿的孩子做要挟!”

“俞荷,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我们也不想的。”张氏王氏连声哭道。

“你舅舅没本事,没钱,你外婆天天闹,街坊邻居跟前叫我们怎么做人。”

俞荷冷冷看着他们,这人是觉着她的话好说。

“舅舅,舅母,这事不归我管,你们可以去白家要钱,或者将白家一纸诉状告到县衙,让白永兴李三娘赔钱。”

李老太听了这话,居然从床上爬下来,喊道:“我看你们谁敢,我要告你们忤逆不孝!你们谁敢去告三娘,我让你们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外婆这样激动,狠毒到罔顾亲生儿子孙子的名声莫非李三娘不是外公亲生孩子,而是你和外人偷生!”

“小贱人,你胡说八道……”李老太彻底破防,破口大骂道。

老太太明显心虚,让李世涛李世杰神色丕变,莫非让俞荷说中了,李三娘真的不是爹的孩子。

张氏王氏一下反应过来,所以,李老太最疼李三娘,不是什么爱小的,而是因为她是心上人的骨肉。

“啊,天老爷,老太太,你真是敢啊!”张氏终于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你们胡说八道,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老太趴在地上大骂,精神好得很。

“……老爷子,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们三娘被人编排成什么了!”

“阿娘,我记得生三娘的那年,爹出门半年没回来,你说后来我爹非要搬到县上来。”李世涛突然想起来,不会是阿娘和那人还有来往吧?会是谁呢?

“逆子,你给我住口!”李老太试图爬起来打李世涛,扑通又跌了回去。

俞荷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她就觉得外婆很不对劲,恨女儿,也不至于连儿子孙子都诅咒,这就说得通了。

“大舅母,二舅母,事情到现在这一步,我们必须让李三娘给老太太拿药费。”

“对。白永兴,李三娘,他们要是不给钱,我们就把老太太送他们家去。”

张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笑着道:“俞荷,你见多识广,跟我去白家走一趟吧!从今往后,老太太的事我们都不来烦你。”

“好。”

李世涛李世杰张氏王氏带着俞荷小谭去白家。

“你们”李老太气怒担忧焦灼,晕了过去,也没人管。

到了白家,大门关的严严实实。

李世涛张氏叫门,门房一看是他们,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