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就这么信他？”

我脸色苍白，顾晚之动作微微一滞，但林念诚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迅速占据了她的脑海。

“我当然信他，念诚那么单纯善良，他不会骗我。”

巨大的讽刺让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原来，在她心里，那个插足我们之间的林念诚，是单纯善良的白月光。而我，却是心思恶毒的蛇蝎之人！

“好，好......”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自嘲。

胸口的剧痛让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晃了晃。

“书砚！”顾晚之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慌乱取代。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我。

“医生！快叫医生！”她猛地转身，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进怀里，然后对着门外的佣人吼道。

第4章 4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一番检查后，面色凝重：“林先生是急怒攻心，加上情绪极度悲恸，才引发了严重的神经性休克。他身体底子已经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顾晚之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无措。

她真的......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就在这时，林念诚在护士的搀扶下走来，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眼神怨毒地落在我身上。

“晚之姐姐......”他声音细弱，瞬间拉回了顾晚之的注意力。

“念诚？你怎么下床了？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林念诚的眼泪说来就来：“是我把哥哥害成这样，晚之姐姐，你不要惩罚哥哥了，好不好？我不怪他了。”

顾晚之连忙扶住他，看着他苍白脆弱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让哥哥难受。”林念诚的眼泪流得更凶，“所以，晚之姐姐，我只求哥哥能给我一点安慰，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毕竟，我差点就......”

顾晚之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又软了：“你想要什么安慰？只要我能做到......”

林念诚的目光幽幽转向昏迷的我，嘴角微微勾起：“哥哥可是天才画家啊......他的画，是连国画大师都称赞的灵气逼人......”

“不如让哥哥用他的血，给我画一幅画吧？”

“血是生命之源，用它画出来的祈福图，一定是最灵验的。就当是哥哥为我的健康祈福了......好不好？”

顾晚之有些犹豫：“书砚现在很虚弱......”

林念诚祈求地看着她，依偎进她怀里：“哥哥也最喜欢画画了，肯定不会介意这样赔罪的。”

他的指尖冰凉，眼睛里却盛着期待。

顾晚之的眼睫颤了颤。

“好。”

第5章 5

“醒了？”

我缓缓聚焦视线，看到站在床边的顾晚之。

“你守在这里做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顾晚之走近几步，我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画刀。

“念诚说，”顾晚之的声音有些干涩，“想要你的一幅画。”

我茫然地看着她，目光落在那把画刀上，去年她生日那天，我跑遍整座城才找到这把古董画刀，她还在我脸颊处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用这个取血。”顾晚之把画刀放在桌上。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将我彻底浇醒。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晚之：“你说......什么？”

顾晚之避开我的视线，声音很低：“念诚想要一幅血画的祈福图。他说你画技最好，而且用血画出来的，会更灵验。”

“书砚......就当是赎罪。画完这幅画，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不会再提。”

“赎罪？”我轻声重复这个词，“我有什么罪需要赎？”

顾晚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念诚的身体......”

“那不是我做的！”我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咳嗽起来。

我捂住胸口，等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去，才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未伤害过他。”

顾晚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片刻后，她别开脸：“这不重要了，念诚只是想要一幅画，你就当是满足他一个心愿。”

看着她躲避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慢慢坐直身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明知道他是装的，可你还是选择相信他，是吗？”

“好啊。”我轻声说，“我画。”

顾晚之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