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制服的管理员听到声音走出来，眉头紧皱。

“干什么呢？这里不准喧哗！”

“我的女儿！我女儿在里面！叫傅思思！让我进去看她！求您了！”

苏雨柔扑过去抓住管理员的手臂，泪流满面。

管理员被她吓了一跳，甩开她的手，语气冷淡。

“没有手续和证明，不能进。而且，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早上遗体已经被她父亲转到殡仪馆准备火化了，估计这会儿正在火化。”

管理员的话像最后一击，彻底将苏雨柔击垮。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全身冰冷。

季北辰脸色阴沉，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半拖半抱地往外走。

“走！我们去殡仪馆！我倒要瞧瞧傅明远耍什么花招！肯定是假的，我绝不会放过他！”

女人任由季北辰拉着，眼神呆滞，嘴里只是喃喃自语。

“思思……我的思思……”

7

告别厅那扇沉重的门被砰地打开。

来者正是季北辰与苏雨柔。

苏雨柔的目光好似被吸引，刹那间定在了水晶棺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之上。

她踉跄着朝前迈了一步，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之上。

看清女儿毫无生气的脸，嘴唇青紫，身着一条自己很久之前随口答应买给思思的粉色小裙子。

季北辰也瞧见了棺中的思思，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

“傅明远！你他妈简直不是人！死了就死了，还弄这种排场吓唬雨柔！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谩骂，想借愤怒来掩饰心虚，并伸手要把失魂落魄的苏雨柔拉回去。

我面无表情，从西装内袋掏出两份文件，直接扔在他们面前冰冷的地面上。

“签了它。”

一份为火化同意书。

一份为断绝关系声明。

我绝不能让思思死后，还和这样的母亲有任何法律上的牵连。

“不……我不签！我不签！”

瘫坐在地的苏雨柔突然像是被火化这两个字刺激到，猛地抬起头，眼神疯狂地看向水晶棺，又转向我。

“我女儿没死！她没死！傅明远！是你！是你坐牢坐疯了！现在出来还诅咒我的女儿！你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她尖叫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就要扑向水晶棺，想去抓思思的尸体，仿佛这样就能证实女儿还活着。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寂静的告别厅。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扇在苏雨柔的脸上。

她被打得一个趔趄，重新重重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坐牢？我为什么坐牢？”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为了你！苏雨柔！为了你能在外面‘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一整年！365天！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着你和思思！想着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告诉自己，再苦再难也要撑下去！为了你们！”

“可你呢？你从未来看过我一次！一次都没有！我毫无怨言！我他妈像个傻子一样，还在为你找借口！想着你是不是太忙了，是不是带着孩子不方便！”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我猛地指向水晶棺里的思思，然后指向她和季北辰。

“我得到的是你因为怀上这个男人的杂种而和他联手故意设局让我入狱！”

“我得到的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被你一句不听话、小惩罚浪费粮食！就关进了牛圈！像个牲口一样去拉石墨？她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啊！！”

“我得到的是你们给这条所谓的狗儿子买百万的狗窝！却不肯拿出区区两万块！救你亲生女儿的命！”

“我得到的是我的思思惨死，在医院冰冷的太平间躺了整整半个月！都不能入土为安！就因为你这个当妈的！忙着在楼上VIP病房给野种喂奶！忙着和这个杂种秀恩爱！”

“我得到的是，就连这个时候！在思思的葬礼上！你都要带着这个杂种！还有这条恶心的狗！来脏了我女儿最后的清净之地！”

我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苏雨柔的心上。

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眼神彻底空洞。

季北辰被我当众指着鼻子骂杂种，气得脸色铁青，尤其看到苏雨柔那副失魂落魄、仿佛被彻底击垮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