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了吗?”
他眼神阴鸷,神色冷淡。
陈明珠两腿一软,双膝跪地,无力地靠在墙边,眼底浮上了晶莹的水雾。
第八章
秦远洲坐在急救室对面,整个人都忍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那旋转的、象征着急救的红色灯球,一直盯到眼眶发酸,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和春惜,怎么会走到几近生死相隔的地步?
那灯球的红晕逐渐晕染开,变成了一片灯红酒绿的晚宴现场。
秦远洲对和陈明珠重新滚到一张床上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楚了,他只记得那天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重新回到秦家后,奉承他的人多于过江之鲫,想要在这个人情社会上混下去,他推不掉那些一次次敬过来的酒,就这么喝了很多很多。
在声色犬马的现场,秦远洲只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三份。
一份是和周围的权贵们谈笑风生,一份想着许春惜还在等他回家,最后一份是想着城郊那块地到底要怎么拿下。
他想拿下,走陈家的门路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是陈家的大小姐陈明珠就是那个在他被赶出秦家一无所有的时候抛弃他的未婚妻。
秦远洲回到秦家之后,陈明珠好几次若有似无得的示好,都被秦远洲挡了回去。
他不会要一个不忠诚的妻子,也不愿意多一个影响他和许春惜感情的情人。
他答应过春惜,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女人。
可是那一晚秦远洲喝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出了叛徒,他杯子里的酒被下了药。
秦远洲用尽浑身的力气走到总统套房,踉踉跄跄地推开门躺在床上。
正准备通知心腹找医生过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就环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被子里躺着的,是身无寸缕的陈明珠。
就像他们还没解除婚约时一样,陈明珠的眼底全是细碎的星光,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全身心的爱慕与依恋。
“远洲,远洲你看看我,我是明珠啊。”
“我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有那么多年感情和婚约的明珠啊。”
“许春惜到底哪里能比得上我,我一直在你身后,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秦远洲想把陈明珠推下床,浑身却燥热无力。
女人身上的馨香一点点钻进他的鼻腔中,勾起天雷地火一样的无尽欲望。
刚才在酒宴上,就有老总想给他塞女人。
“秦太太温婉贤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安于后宅?”
“远洲,叔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许春惜那丫头纵然有点姿色,可是到底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穷丫头,又没什么意思,叔叔也是为了你好啊。”
自从娶了许春惜之后,这样若有似无的嘲讽就一直围绕在秦远洲身边。
就算他黑白通吃,秦家一手遮天,秦远洲也没办法杀光所有瞧不起许春惜的人。
而许春惜担着“秦太太”的名头,在外面,就也代表着和秦远洲的面子。
他们瞧不起许春惜,和瞧不起秦远洲也没什么样子。
他们瞧不起他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秦家,瞧不起他用一个女人卖早餐的钱重新杀回商界。
对于秦远洲来说,许春惜的存在就好像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精神烙印,时刻代表并提醒着那些曾经最不光彩的岁月。
而突逢大变过的秦远洲,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瞧不起和不体面。
面对那个相熟的世叔,秦远洲只是淡淡的推拒了送女人的邀请,心底却在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嘲讽中产生了波澜的情绪。
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飓风不断刮过,星火也总会燎原。
身下的陈明珠,成为了那一缕阴暗念头最好的火源。
秦远洲的意志力好像到了极限。
他眼底神色晦暗,眼神也逐渐失去了清明。
在陈明珠一声又一声带着哭腔和诱惑的哀求下,秦远洲将除了许春惜之外的女人压在了身下。
一夜混乱。
第二天清晨,秦远洲晃了晃眩晕的头,就看见身边躺着浑身暧昧痕迹的陈明珠。
那一瞬间,秦远洲几乎想杀了她。
无法控制的慌乱从他脑子里层层叠叠的翻涌上来。
如果春惜知道了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