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没有,Alawn了。
“去把他追回来呀!”悦悦焦急的推我。
我望着天空,痴痴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傻啦?还愣着!还不快去!他要走远了!”
“他刚才就走远了,心走远了。”我绝望的说。
然后悦悦居然哭了,她哭着喊:“落落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昨天晚上Alawn在电话里听说你病了,就着急了,我哄他说我去医院看了你的,你已经好了。谁知道他还是今天一早坐飞机来了!问我你在哪家医院,我哪里说得出!你手机也打不通!我只好说确实不知道你去哪了!他一个大男人,差点急哭了,到处找你!都要报警了!我都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关心过一个女人!你刚才说,他没权力管你,说他不是你的谁!只有你才会傻到以为他只是把你当哥们!笨蛋!你是瞎子吗!你当真看不出他很爱你吗?还是你自欺欺人?你在逃避?无视他的感情?”悦悦不管不顾的大喊。
我什么都没说,不想说,也找不到任何言语
四周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们三人站在车水马龙的校门口。
我依然抬着头,毫无知觉,毫无想法,最后,世界安静了,我如同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但是我仍旧望着灰蓝灰蓝的天。我不敢低头。
我害怕,我一低头后,那滚落不止的泪会立即软化我那点微薄的自尊。
我突然活过来,我自言自语到:“那颗钻石耳钉呢?”
安良指了指远处花坛的方向:“他好象丢那里去了。”
“我们帮你去找回来。”悦悦拉着我的手说。
我说不用,我希望一个人去找,你们都别插手。
“谢谢你们了,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去。”我对他们说,然后一个人像个英勇的烈士,往花坛走去。
不到七点时,天空就吝啬的收回它仅剩的一点光,我依然跪在花坛里摸索着,借着路灯微薄的灯光。有好心的路人,问我找什么,需要帮忙吗,我赶紧摇头。
我怕钻石引起大家的贪念,我怕再也找不到那颗钻石,我怕失去它,怕再也看不到它……突然好怕,夜越深沉,离找到耳钉的机会越渺茫,那种恐惧就越强烈。
我到底是在怕丢失钻石,还是怕失去钻石的主人呢!
我像个疯子般的爬着,一点一点的移动,惟恐遗漏点任何可以让耳钉藏身的细缝小洞,带刺的花草刺穿了我的皮肤,宠物粪便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我突然小声哭了起来,天啊,我如何找得到它,我甚至不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掉在这片花坛上!但是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倔强的找着,不管不顾,一边哭一边找。眼泪鼻涕就流出来了,视线也模糊了,耳里全是围观着议论纷纷的声音。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一天。
这时一个冰冷却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用找了,我不会要的。”
我没抬头,我不用看也知道是Alawn。我对他熟悉到听他一声粗重点的呼吸声就能分辨得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怒。
“我找我的东西,碍你什么事!”我哽咽着说。
“那你继续。”Alawn用从没有过的冷漠声音说着,让我陌生而害怕。
突然摸到一块动物大便,黏黏糊糊抹了一手,又臭又恶心,心里一委屈,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不要每次都用哭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想找就快回去。”Alawn继续站得远远的说风凉话。
“不要你管!”我一气,抓起那块粪便向他扔去。
Alawn躲避不及被丢了一身,愤怒的说:“你这个不可理愈的女人!”
“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好!我滚!”然后他真的滚了。
看着他毫不拖泥带水的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第一次领悟到了男人的铁石心肠。好的时候再温柔似水的男人,一旦下决心离去,他就会走得潇洒而干脆。
我继续爬在草地上摸索起来,哭得非常伤心,甚至快缺氧晕过去了。有沙土掉进红肿的眼睛里,我就用手背去擦,弄得邋遢不堪。
终于在快到十点时,灯下一个小光点闪耀着进入我的视线,我如获至宝的扑上去,小心翼翼的秉着呼吸扒开草皮,那颗熟悉的钻石耳钉静静的躺在眼前,发出虚弱的光。
我将它一把抠出来,小心翼翼的拍掉上面的泥,又在衣服上擦干净,紧紧的拽在手里。想着它主人的绝情,眼泪又一次蔓延开来。
起身时由于跪得太久,双腿一麻,差点摔倒。就在这里,我看见树杆那边有一抹熟悉的黑影,速度消失。我视而不见,回到寝室。也不管悦悦捂着鼻子的大叫:“天啊!你掉进粪池里啦?”
我将那颗钻石耳钉,和对它主人的情谊,小心的存放在我的首饰盒最深处。
我想,钻石本身就是代表着永恒的。
15
15、关于小三 ...
大学总算毕业了,安良保送读研,我和悦悦进了同一家外贸公司,由说说闹闹的死党,变成了亲亲密密的闺蜜。
Leo频繁的和我约会,我们有固定爱去的酒吧,童心未泯的Leo兴致高涨时还会叫我陪他玩网络游戏,在CS里肆意拼杀。Alawn新交了个女朋友,就是那时从Leo嘴里吐出来的。他一边熟练的滑动着鼠标,一边轻描淡写的对我说:“对了,我搬到北京去的表弟,就是你高中时的同学Alawn……你还记得吗?”我心猛的一震,却假装漫不经心的说记得,然后就听Leo说,“那小子终于交女朋友了,昨天给我发了他女朋友的照片,是个小美儿呢!那小子一直都不交女朋友,把我小姨急坏了,还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呢,哈哈哈……”然后Leo将Alawn的女友照片找出来给我看,电脑屏幕上,Alawn身边站着一个女孩,清纯,甜美,一笑便有淡淡的酒窝,他俩依偎在B大校园里的梧桐树下,甜蜜得像刚诉说过海枯石烂的誓言。
原来没有谁离开谁,是过不了的。无论他们之间经历过怎样的风雨,有过怎样的誓言。
“呵呵,挺好的。”我笑了。
晚上Leo叫我去玩,我破天荒的拒绝了,我说我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然后我画了浓厚的妆,坐车去城市最僻静的边缘找了家小酒吧,空腹,喝得酩酊大醉。吐了又喝,喝完再吐。
台上有画着烟熏妆的助唱歌手,长发,妖娆性感却不美丽。低低瓦瓦的声音,唱着那些有着淡淡忧伤而古老的英文歌。歌声很苍白,歌词很深情。她唱:“……Are you still mine,I need your love……”
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脆弱起来感到反感,却鸵鸟的不愿去深想,为什么。只狠狠的灌自己,一口又一口,不兑水的洋酒。
时不时有服务员送上来一些纸条,问一些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更有甚者,大胆的走到我跟前。
我都会嫣然一笑,说抱歉,我在等人。
是的,我一直在等人,我的四周充斥着五花八门的家伙,可是我内心深处,始终是一个人,并且,我坚持等待,坚持他会回来。
“宝贝,你在伤心什么呢?怪叫人心痛!”一个声音响起,我抬头,就看到一张清秀的脸,短发,戴着骷髅项链,他举着杯自动与我碰了下。来酒吧借酒消愁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已经疲惫到无暇顾及其他,一个轻轻的碰杯,一个暧昧的眼神,就可以有理由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