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担忧道,“这是我家婆母的马车,今日被我借了来用,可是有何不妥?”

夫妻一体,雷策说侯夫人不妥,便是说忠勇侯不妥。

忠勇侯是陛下亲口称赞的忠臣,正风头无两。

雷策确实也无证据证明这马车有问题,不好提出让叶桢他们下车,进一步查看。

只得抱拳,“打搅了,少夫人。”

但在侯府队伍前行时,派了两人暗处跟着,直到马车进入侯府,那两人亦在侯府附近蹲守。

叶桢回府下了马车,就让朝露将烧鸡都给了陈青。

一只是谢陈青今日陪同,其余的都是忠勇侯的。

她自己则带人安置了王氏和叶正卿。

叶正卿迫不及待想去拜见忠勇侯,但忠勇侯今日去了军营,且这两日都会在军营,叶桢敷衍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马车里的人,她没再管。

夜里她去墨院制作面具时,不曾见到谢庭舟,叶桢没深究。

直到第二日,她才知道,谢霆舟杀的不只是武德司的指挥使,还有皇后宫里的护卫头领。

第三日,封赏圣旨下来后,叶桢约莫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圣旨赐忠勇侯府丹书铁券,忠勇侯继续掌管边境十万军。

谢霆舟则被任命为新的武德司指挥使,兼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父子皆被重赏,这在叶桢所知的历史中几乎不存在。

历史长河里,天下太平后,皇帝对于武将的不世之功,既要彰显其功绩,又要确保皇权稳固。

因而通常会明升暗降,实权剥离,甚至寻个由头直接收回兵权。

谢霆舟定也是料到这个结果,才涉险入宫。

世人皆知皇帝极为在意皇后。

当年不顾百官反对,坚持要立先皇的皇后,也就是他的皇嫂为后,甚至将皇后腹中遗腹子册封太子。

听闻多年来,皇帝对皇后感情始终不变。

可大白天皇后宫中有刺客闯入,负责保护皇后的武德司指挥使和护卫统领皆被杀。

皇后安危堪忧,皇宫防卫有待提升,皇帝急需新的指挥使人选。

刚大败敌国,又果决焚杀五万俘虏的谢霆舟,入了皇帝的眼。

可叶桢想不明白,谢霆舟为何就断定,这样做皇帝一定会选择他?

还有,他为何要进武德司?

他到底是谁?

夜里,叶桢终于见到了人。

但她还没开口,谢霆舟闲闲笑道,“弟妹求活,最好什么都别问,好奇往往致命。”

可等叶桢离开后,刑泽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笃定皇上会任命您?”

谢霆舟看着快要完成的人皮面具,淡淡道,“帝心难测,本世子并无笃定。”

“那您……”

那您还进宫杀人,这是冒了多大的险,他和扶光都快担心死了。

可他也知主子有自己的理由,没敢抱怨。

谢霆舟的声音却陡然冰冷,“该死之人,让他们多活了这些年,已是便宜了他们。”

刑泽便想起,当年他带人找到主子时,主子浑身无一寸好皮,无一块好骨,护着主子的兄弟更不知死了多少……

主子想要指挥使的位置,因而冒险进宫,若不成,主子也算报仇了。

他攥紧了拳头,那些人的确该死,就是太危险了,下次说什么他也得跟着。

扶光不曾与他们一起经历这些,无法真正体会,“主子进武德司,可是想查山里刺客的身份,还有水无痕的事?”

这些都是武德司能接触的到的。

谢霆舟颔首。

扶光却突然跪下,“主子得空时,可否也替我家世子查一查他的冤屈?”

“此话何意?”

谢霆舟凝眸。

“属下今日见柳氏马车有暗格,想起当年世子毁容一事……”

与此同时,谢瑾瑶的房内。

“怎样,可买到了?”

织云将一个荷包奉上,笑,“不负小姐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