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后面怎么继续伪装啊?
也坦白身份?
那后面势必再难试探谢霆舟了,那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可若此时不坦白,等到了大魏,他的身份也瞒不住,若谢霆舟和妹妹没成倒无所谓,若是成了,那自己这个大舅哥岂不是显得很不义气。
时令慈给整不会了。
觉得谢霆舟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都顾不上同情谢霆舟的遭遇了。
却听得谢霆舟继续道,“我母后犯了糊涂,做了伤害叶桢的事,为此,叶桢跟着我岳丈回了大魏。
叶桢自小吃了许多苦头,岳丈好不容易寻到她,必定将她视若珍宝,可她却在大渊受了委屈。
江兄,你不知道,她是世间顶好顶好的姑娘,原我就配不上她,如今我更担心岳丈不满意,因而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我自小不曾真正得到过亲情,还曾被孝道杀死,是叶桢救赎了我,她是我的命……”
他细细碎碎,将自小经历,还有皇后态度,以及这次母子翻脸都说了出来。
时令慈从小生活在和睦幸福的氛围里,就算爹娘早早去了异世,但也每年回来看他,给予他的爱并不少,因而他眼泪落的更凶了。
觉得谢霆舟真的太可怜了。
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将这事和顾雪蕊说了。
不得不说,顾雪蕊能和他做夫妻,那也是一样的人,听了也是心酸不已。
还后悔道,“令哥,他这么惨,我们还试探他,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亲妈,亲外祖父,亲姑姑,亲弟弟,亲姑祖母等人算计陷害,那是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啊。
她自小虽与父母分开,但因着她顾家老祖宗和曾祖母一样都是执掌三界功德的使者,两家亲如一家。
加之皇叔虽看起来凶,但对她和令哥实则呵护备至,因而她也是在爱里泡大的。
哪里听得谢霆舟那些苦,一双湿润润的眼眨巴眨巴道,“要不,我们也坦白身份吧。
先前无暇的信也说了,桢妹妹也是吃尽苦头,这两小白菜在一起就是彼此救赎,咱别给人拆了吧。”
时令慈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擦了擦红肿的眼,朝顾雪蕊伸手,“走,我们一起去坦白。”
谢霆舟承认自己卖惨,是想博得大舅哥的助力,好让自己和叶桢的婚事顺利些。
但他没想到,时令慈他们会那么单纯,才一会儿便又过来,同自己坦白了身份。
时令慈还十分愧疚,“皇叔费心照顾我和雪雪,可桢妹妹却在外头受苦,我们得知后十分难受。
就想为皇叔和桢妹妹做点什么,于女子来说,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所以我们才想着试探你的品性,你莫要同我们计较……”
谢霆舟哪敢计较,忙道,“桢桢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嫂,我替她高兴都来不及,我只会感激你们对她的维护。
说来还是我做得不好,才会让兄嫂不放心,都是霆舟的错,往后还请兄嫂多多提点,我努力改进,再不叫桢桢跟着我受委屈……”
谢霆舟如今也算摸到了两人的脾性,挑着两人喜欢好一番表露心声。
除了在叶桢面前,谢霆舟活至今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显然,效果是十分显著的。
时令慈和顾雪蕊被他忽悠得又是泪眼汪汪。
这回两人是感动的。
顾雪蕊道,“你放心,皇叔是特别好的长辈,他肯定不会拆散你们,否则依照他对桢妹妹的重视,你娘敢欺负桢妹妹,他早就对你娘出手了。
他没出手,就是不想关系闹得太僵,影响你和桢妹妹。”
谢霆舟心踏实了许多,但神情依旧失落,“可桢桢从前对我知无不言,这次离开却没留下只言片语,她定是气上我了。”
时令慈尴尬道,“其实皇叔是留了人在岸边给你带路的,妹妹也留了口信给你,是我不准他们与你接触的。”
虽猜到,但听到时令慈承认,谢霆舟的心又踏实了几分。
说出来的却是,“真的?不是堂兄你们仁善故意安慰我?”
顾雪蕊忙替丈夫作证,“没有,你堂兄说的都是实话,妹妹还给你留口信,说让你莫急,在船上好好休养身体。”
谢霆舟一颗心落了地,起身同两人作揖。
“堂兄堂嫂,你们真是好人,能有你们这样的亲人,霆舟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两狍子面面相觑。
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是不信妹妹没生气嘛,怎么一口一个堂兄堂嫂唤着了。
他们是不是被忽悠了?
还容不得两人多想,谢霆舟又道,“兄嫂能和霆舟说说岳丈的事吗?霆舟想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谢霆舟想知己知彼,讨老丈人欢心。
两狍子超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默契的闪过一丝什么。
时令慈道,“皇叔他以前最放不下的是大魏社稷,眼下自然还多了一个桢妹妹。
只是,两国距离遥远,皇叔以后怕是两头牵挂,其实皇叔是个非常非常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