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你为妾后,我又发现你不仅仅是想杀我。”

虽有猜测,但听他承认,殷九娘的心还是缩了一下。

“你为何不拆穿我?”

甚至放任她盗走机密。

“不知道。”

霍湛看她,“起初或许是鬼迷了眼,后头是不舍你离开,再后来见你不开心,百姓的日子因战事越来越艰难,而我也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

他决定听谢邦的,放下面子,好好解释。

“九娘,起初我派影卫去找你,并非要抓你回去,我只是希望能在死前看你一眼,奢望你为我落一滴泪。

但你不愿来,我心中有气,也在那时,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放手。

我不想死,想和你一起活,可我不知你有了身孕,若我知道……若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若我知道,我还是会抓你回去。”

殷九娘衣袖下的手紧了紧,“你走吧,往后莫要再来了。”

她不会和他回去的。

霍湛没动,“九娘,我知道你在玄音阁和你兄长争夺势力,你这样做,是想给叶桢助力。

你若成了东梧皇后,整个东梧势力都能为你所用,岂不是比玄音阁更有优势。”

殷九娘回到玄音阁的确是这个目的。

但。

“叶桢如今有大魏,李恒败局已定,她身后可以没有我这个师父。”

她是大渊的细作,是害东梧大败之人,怎可能会被东梧百姓接受。

就算霍湛一意孤行,强行压着百姓接受她,那最终也会引起民怨。

殷九娘自觉不是有大义之人,但她认为霍湛既做了皇帝,就该担起皇帝的责任。

不必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霍湛并不气馁,“谁嫌助力多呢,若将来你的子嗣继承江山,东梧定能延续和大渊的和平共处。”

他走近殷九娘,伸手将她箍进怀里,“九娘,我四十了,再无子嗣,这皇位该无人继承了。”

他们家现在真的是有皇位继承啊。

殷九娘这次没有挣扎,心却不可抑制地战栗。

往日的羞耻难堪,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细细琢磨过,入夜吹灯,白日宣淫,只要他想,他就会将她压在身下。

起初,她想要他的命,想要东梧的情报,她压着心里的羞辱,配合他摆弄。

可不知几时起,她突然想要在他面前体面些,而不是被他狭弄亵玩。

那时,她便知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情。

他们有了那样的开始,如何还能有未来。

只这些无需同他说,他亦不会懂。

可耳边却响起霍湛放柔的声音,“九娘,我不年轻了,不懂什么甜言蜜语,从前也做的不好。

但与你亲密,并非你想的那样,男人占有女人,未必是因为爱,但男人时刻想睡一个女人,一定是爱。

九娘,我爱你,故而想与你亲密,是我粗鲁了,但我从无羞辱你之意。”

从前,殷九娘也同他抗议过,但那时他只觉得她傻,他又不是重欲之人,在她出现前的那么多年,他身边都没女人。

想碰她,自然是因为爱,他以为时日久了她会明白。

彼时的他,也说不出爱这样的字眼,今日说出来,原来也没那么难。

一旦开了口,接下来便更容易了。

“我纳你为妾,也非看轻你,我以为你不想做我的妻,彼时,两国交战,霍家主母很难回到大渊,霍家的妾却可以。

是我混账,愚钝不懂女人家的心思,那时,我以为你离开时,我能做到放手,但其实我做不到。

九娘,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我亦只会娶你。”

他想了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解释没。

就想到上次殷九娘说什么表妹,“没有什么要娶表妹,母亲亦不曾同我提过那些事,你莫要听人胡说。”

相伴多年,为妾两年,殷九娘从未听过他这样细声细气耐心的解释。

以至于她都怀疑,霍湛是不是鬼上身了。

先前那点子与他决裂的悲伤,也散了,她推开他。

“你说的我都知晓了,但我决定不变,霍湛,我不会跟你回东梧。

且我亦年岁不轻,经历落胎之事,已无孕育子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