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子那么多,为何偏偏是燕王世子。

而燕王夫妇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却在人到中年时,突然传来了好消息,燕王妃有孕了。

但这么多年,就开怀了那一次,之后再没生过别的孩子。

三桩事情联系起来,让他不得不怀疑,宁王不是皇后的儿子,燕王世子才是。

至于赫连家的宁王为何成了皇后的儿子,而皇后的儿子反而成了燕王世子,他暂不得明白。

先前以为燕王世子只是寻常宗室子,纵然知晓前世最后被他得了皇位,李恒都没真正忌惮过。

可若燕王世子是皇后亲子,他不得不重视,好好的皇子却被送去外面养着,这很难不叫他怀疑,里头有什么密谋。

他又想到谢瑾瑶说前世连新帝都听他的,他却没有直接篡位,这里头他参不透的原因。

不得不提前防备。

就让太子误以为是燕王父子想杀他们,让他们先自相残杀,总归,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叶桢和太子性命。

简单将事情跟心腹说了后,他又吩咐道,“让边城那边查查,宁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发现实在匪夷所思,皇后怎么会养别人的孩子,但宁可猜错,绝不能疏漏。

属下闻言也凝重了神情,“皇家将儿子送去燕王府,会不会是留后手?”

这种事不是不可能。

皇帝上位多年,各处虎视眈眈,或许他就是担心自己位置不稳,亦或者怕儿子们被算计的一个不剩,才偷偷藏了个到别处,以防万一呢。

毕竟,这样的事,他家主子就做过。

刚想到这,就听得李恒道,“老夫已经六年不曾见过承业了,找个机会该见见了,下去忙吧。”

属下退下后,李恒闭着眼假寐,可不到片刻,他又烦躁地睁眼,将手边茶盏砸在了窗台上。

茶盏应声而碎,李恒心头的怒焰却无法消散。

都不知道该气沈氏母子,还是该气自己底下那些不中用的。

谢霆舟只用一个假的络腮胡就让那女人乱了心神,还自以为聪明的假死,结果被谢霆舟烧成了灰。

而他只能吃了这哑巴亏,甚至都不能提醒那女人,络腮胡在暗斋藏得好好的。

“废物!”

他怒声骂了句,骂完不由又想到了萧氏和谢瑾瑶。

又砸出了一个茶盏。

就听得管家来报,“相爷,赫连公子陪沈夫人他们来取东西了,带了不少人。”

尤其还有个大高个,若要阻拦的话,势必要打一场,管家不知该不该阻拦,便来请示李恒。

若在平时,李恒哪怕心中杀意横生,也会出去周旋,但今日他实在摆不出慈善面容来面对赫连卿。

只得作罢,“让他们搬。”

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便提笔蘸墨给定远王写了封信。

信中约莫说了自己才知赫连卿的母亲是自己女儿的事,往后他会好好照顾赫连卿,请定远王不必挂心。

又提了提沈夫人对他有误会,连带着影响赫连卿,不过这些他不在意,能与外孙相见,他很开心之类。

信写好封存,又写了一封给定远王府的管家,一明一暗都送往边城。

李恒再度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次内心平静许多。

赫连卿到底只是个孩子,只要定远王认这门亲,李家和赫连家就有斩不断的联系。

若往后他再有意无意挑起一些事,让定远王误以为皇家忌惮定远王府的兵权。

届时,老定远王年迈,担心自己死后留孙子一人无依,必定会向他这个外祖父托孤。

李恒想的很好,这些算计换做寻常,也的确好用。

但他做梦都想不到,定远王和皇帝是亲父子,他的刻意近亲和挑拨注定会失败。

何况,谢霆舟早已给定远王去信,说明了李恒对赫连卿的谋算。

定远王想杀李恒的心都有,又怎会信任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假陆小草被拆穿后,幼童案水落石出,另外几个无辜被害的孩子,被慈善堂厚葬。

皇帝趁机下了一道圣旨,要求相关府衙严格管理各客栈事宜,并严查带头去慈善堂闹事之人。

皇后也派人给叶桢送了块真善牌匾,和不少绫罗绸缎的嘉赏。

两人等于变相给叶桢撑腰,若往后再有人找慈善堂的麻烦,就是不给帝后颜面。

处理好慈善堂的事,叶桢才有机会问谢霆舟,“真的没找到络腮男?”

当时两人在宫门得知慈善堂的消息,便兵分两路,她去云来客栈,谢霆舟去十八铺。

而十八铺正是黑市的地盘,黑市柒四被谢霆舟喂了毒,当时让他去找下单人的消息。

结果云王自己送上门,苏家下狱,苏玉成是下单者的事被审了出来。

谢霆舟就没去见柒四,想来柒四这几日被毒药折磨,已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