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叶桢所说,老公主早已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时日一久,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为大义牺牲了。
真相猛然被揭露,她才会来不及掩饰,可很快,她也反应过来,朝皇帝哀哭,“陛下,她这般污蔑老身,是要逼死老身啊。”
可她的反应皇帝也看得真切,皇帝心凉了半截。
若这都是假的,那皇家这些年还真被老公主骗得团团转。
恰此时,叶桢哼道,“民女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叶晚棠用此把柄要挟您,您为何会帮着她针对民女?”
众人便想起,上次侯府感染天花,老公主巴巴前去闹事,又入宫要皇帝烧死叶桢。
叶晚棠被罚,老公主帮她求情,这次更是直接派皇家暗卫刺杀叶桢。
宁王最先不干了。
“用瘟疫害自己的母国,丢下一双儿女不顾,最近又不分青红皂白包庇付江,如何还配做皇家公主。”
他跪在皇帝面前,“儿臣请求父皇严惩和义大长公主。”
老公主这些年在皇家耀武扬威,不知欺压了父皇多少回。
有拉下老公主的机会,他怎可能放过。
云王亦附和。
大长公主狡辩,“陛下,请勿听信谗言,若事情真如她所言,仁昭帝怎会在老身回大渊后,赐老身皇家暗卫,怎会让历代皇帝替老身寻子女。”
叶桢冷笑,“谁说给你暗卫就一定是保护,而不是监视呢?”
大长公主心头一惊。
这小蹄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又叫她说中了。
正欲反驳,听得谢霆舟道,“据我所查,第一代暗卫,在仁昭帝去世后,也相继去世。
后头顶替上来的,极有可能被策反,才让世人被蒙蔽,将监视误以为是保护。”
皇帝眸色越来越沉。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老公主定然是恨皇家的。
他突然想到,祖父仁昭帝死后,他父皇继位,对大长公主虽客气,但并不亲近。
是从他的皇兄继位后,大长公主才真正有后头的尊荣,先皇沉迷炼丹和女色,连政务都交给大长公主。
可之后也是大长公主帮忙推翻先皇,扶持他上位,却又护着先皇党派,皇家这些年并不安稳……
想到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大长公主搞的鬼,皇帝起了杀意。
忠勇侯与皇帝君臣多年的默契,顿时明白皇帝心思,当即道,“陛下,微臣此番去青州,还查到付江灭门案,乃他自导自演。
他的嫡子并没死,而是被他藏了起来,眼下人已被我带来京城。”
大长公主闻言,震惊道,“你这话是何意?”
忠勇侯淡淡道,“字面意思,为了借你对付侯府,他杀了自己满门。”
“亦或者是为了掩盖什么,担心他们来了大长公主府会暴露。”
谢霆舟淡淡补充。
杀人诛心。
老公主一下子跌坐在地,她这些年被捧的越发自负,没想到会被付江这样利用。
蔡瑜却走到蔡月牙身边,“你与我家小姑母容貌相似,恰好也姓蔡,可否告知令堂姓名,她又是哪里人士?”
蔡月牙正看戏呢,没想会被问到她头上,如实回道,“我娘叫蔡令仪,是哪里的我不知道,娘不说,但我没有外祖家。”
她这话出口,大长公主猛然看过来,之前她鼻孔朝天,并不曾细看蔡老妪容貌,仔细一看,又是脸色一变。
蔡瑜红了眼眶,怒目看向大长公主,“请公主解释一下,为何蔡家陪嫁和亲的蔡令仪会在大渊?
公主当年回京时,不是说我家小姑母死在了戎机吗?”
大长公主眸色避闪,“蔡令仪的确死在戎机,或许是她故意假死,逃回了大渊,也或许此人母亲并非蔡氏令仪……”
“我呸!”
一口粘稠的唾沫吐在了大长公主脸上,她来不及惊叫,只见蔡月牙双手捏着鼻子一擤,一坨绿色的鼻涕糊在大长公主嘴上。
老公主下意识干呕,就被蔡月牙压在了地上,“我娘被奸人所害,卖去军营为妓,幸得我爹救了她,才脱离苦海。
可她被那奸人打断手脚,一辈子下不了地,手上更是连针线都拿不得。
我娘每次看着自己的断手哭时,都只告诉我,她只是伤心不能亲手为我缝制一件衣裳,其余再不肯多提。
原来我娘竟也是官家小姐,是被你这老毒妇害的啊。”
说罢,她啪啪两耳光打在老公主脸上,又起身朝着老公主的膝盖死命踢踩。
“我刚就看不下去了,忠勇侯这娃娃多好啊,你都不要,偏要付江那坏种,感情你们是同一货色……”
“住手,殴打皇族乃诛九族的死罪……”
又是一脚踢在心口,蔡月牙无惧无畏,“我九族就剩我一个了,随便你诛。
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嫁给蛮子,如今是回娘家打秋风的,算什么皇家人,敢害我娘,我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