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是皇家公主,有皇家人的气节,不会轻易参与别人后宅之事。
何况,付江又怎敢轻易透露他和柳氏关系,那就是后者了。
“他想留在京城。”
谢霆舟放下勺子,将邢泽探听的事告知了她。
“他应是要在宴会上要我的命,约莫是下毒或刺杀。
侯府世子死了,老头子必定迁怒你这个宴会操持者。”
这样叶桢的管家权就保不住,在付江他们眼里,没有管家权和忠勇侯庇护的叶桢,犹如蝼蚁。
谢霆舟说出自己的猜想。
叶桢认同他的推测,不由也坐了下来。
“既是为兄长相看而办的宴,想来他们还得给兄长定个相看人选。”
他们自己不好近身,没准就是让那人动手。
要指使对方做这样重要的事,对方要么是他们自己的人,要么是能被利用的人。
谢霆舟笑,“没错。”
这人是谁,他们只需盯着付江和老夫人便能得知。
谢霆舟云淡风轻。
“为我相看只是幌子,我们的目的是给他们搭戏台,所以,你不必太过费心。”
他趁机同叶桢解释。
“若宴上出现任何问题,及时让人来寻我。”
这话忠勇侯也同叶桢说过。
但叶桢看得出来,忠勇侯是真心想为谢霆舟择妻。
叶桢不敢敷衍。
谢霆舟看她认真神情,心头无奈,只得又说回康乐夫妇的事。
“这世间事从来都是有两面的,付江寻回驸马,得了康乐的感激,以此为自己谋好处。
但他也因此得罪不想让驸马回来的人,比如韩驸马本人。”
叶桢眼眸微亮,等着谢霆舟说下去。
谢霆舟如她的愿,“韩驸马是鲁国公的幼子,才华远胜其兄长。
权贵世家若无例外,惯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其余子嗣则会成为家族的铺路石。
与皇家结亲就是很不错的选择,但对韩子晋本人来说,则是前程尽灭。”
大渊朝的驸马不掌实权,韩子晋一旦尚公主,满腔抱负只能化为空谈。
叶桢听出话外音,“他不想做驸马,故意失踪?”
“起初是否故意不得而知,但他回京后并不愿娶康乐。”
韩子晋被找回来后,鲁国公府对外声称他是失忆,不记得自己身份,故而流落在外多年。
他曾亲耳听到韩子晋对康乐承认,他并未失忆,伤好后不回京是不甘心命运被操纵。
大概他以为自己在外躲几年,等康乐嫁了人,他便能如常娶妻,再奔自己的前程,可他没想到康乐会一直等下去。
而谢霆舟更清楚,康乐会等,除了对韩子晋念念不忘,还因那时先皇已驾崩。
龙椅上那位看在皇后面上允康乐活命,保留公主之尊,却绝不允她身后有势。
一个满脑子只有情爱,却嫁不出去,与朝臣没有任何牵扯的公主,才叫皇帝放心。
韩子晋被找回来时,原本忠于先皇的老鲁国公去世,继任的鲁国公是皇帝的人。
他自然乐得一个成全皇妹的好名称,还能让韩家人帮他盯着康乐。
只这些若告知叶桢,以叶桢的聪慧只怕会猜到他身份。
谢霆舟敛了情绪,“韩子晋那边交给我。”
叶桢敏锐地察觉他情绪的变化,再想到邢泽那日的话,她捂唇打了个哈欠。
谢霆舟见她泪光盈盈,以为她犯困了,心软了,“你早些去歇着吧。”
约莫知道忠勇侯的情况,叶桢也没那么担心,她顺势离开,不愿探究谢霆舟的身份。
“小姐,您回来了。”
刚踏进院门,坐在门槛上的朝露起身相迎,“饿不饿,要不要奴婢给您拿些吃的?”
叶桢摇头,“怎的还不去睡?小孩子要多睡才长得快。”
“挽星姐姐说我最近长高许多了,只怕二哥见了都会吃惊。”
朝露跟在叶桢身后,迟疑道,“后日是二哥生辰,以前大哥在时,都给我们做生辰面。
小姐,我后日能不能告假去军营外,给二哥送碗生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