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手上动作,半个时辰后,打算离开时,却听得扶光道,“墨院四周都被侯爷放了暗哨。”

叶桢现在回自己的院子,就算暗卫看不清她的脸,只怕也能寻到点蛛丝马迹。

她不能冒险。

可若现在让人将暗卫引开,只怕会更让忠勇侯好奇,万一他深挖……

这世间,没多少事是值得细细推敲的。

但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不走,明早那些管事可是要同她汇报的。

她也得去老夫人那里走个过场。

正愁怎么办时,一件披风披在了身上,谢霆舟道,“叶姑娘,失礼了。”

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叶桢,叶桢心头狐惑他要做什么。

就被男人弯腰打横抱起,他臂膀长,将人抱起时,叶桢的脸刚好能藏在他胸口。

身上又被他的披风遮了个严实。

忠勇侯的暗卫只见谢霆舟抱着人出院子,却看不见他怀里的人是谁。

他们一路跟着谢霆舟出了侯府,最后在权贵云集的天街被谢霆舟甩脱了。

谢霆舟将人放下,“唐突了,现下你回去当不会被察觉。”

叶桢觉得自己并没做什么,但今夜之事,以及谢霆舟这话总让她觉得,她和谢霆舟似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又说不上来谢霆舟有哪里不对。

若他不承认隔间有人,忠勇侯说不得还会纠缠。

抱着她出府,假意送她回家,她再趁人不备偷偷回府,这样忠勇侯便不会想到,谢霆舟屋里的人是她。

算是当下较好的解决办法。

可好像以他们的关系,又不该是这样。

她抬眸看向男人,见他眸光坦荡,无丝毫情欲,叶桢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多谢兄长。”

道谢后,叶侦潜入将军府,见射姑还是老样子,她踏着轻功离开。

躺回自己床上,闭眼时脑子里不经意想到谢霆舟宽阔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声。

说起来这是叶桢第二次被男子抱。

第一次是她救下那人后,两人藏身寺庙的杂物间,夜里冷得厉害,男人亦是一句唐突了,将她揽在怀里为她取暖。

只那人不到二十的年纪,身形清瘦单薄,当时又重伤,失血厉害,其实那怀抱算不得温暖。

可叶桢没有父亲,她从未感受过男子的怀抱,因而印象深刻。

那一年她先是被背叛,遭遇绵密的追杀,接着又失去了母亲和师父,于她来说实在痛苦。

甘心寡居三年,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当年师父决意去帮母亲,却不允她跟着,勒令她呆在南边等她回来。

母亲屡战屡胜,从无败绩,叶桢便信了师父说的,那一战并无多少凶险,师父只是手痒了,想去战场砍几个脑袋。

叶桢心也痒了,便易容偷偷去了边境,却因救人耽搁……

她常想,若当初她没有烂好心救人,而是直接去战场寻母亲和姑母,会不会能及时救下她们。

极端时,她甚至想,就算当时没救下她们,能同她们一道战死,也挺好。

师父还活着的消息,将她从极端拉扯出来。

可她却不能为师父做什么。

枕头被打湿,叶桢这一晚睡得并不好。

谢霆舟跟着叶桢去了将军府,比她晚一刻钟回家。

他在得知叶桢就是当年救她之人时,便联想到了叶惊鸿和殷九娘战死的时间。

猜想叶桢一个养在南边的姑娘,易容去边境约莫是找那两人。

因为猜到,心中才愈加忐忑。

夜幕下,他在屋顶坐了大半宿,望着的是叶桢梦华轩的方向。

暗卫没看到人,便回到了忠勇侯身边,没再盯着墨院。

忠勇侯得知姑娘是被谢霆舟抱着带走的,而天街住的又都是权贵人家。

心里是真的不踏实了。

忠勇侯世子在外名声不算好,又毁了容,别家少年到了十五六就有人惦记婚事时,侯府世子却无人问津。

且这么多年,也没能结成个亲事。

这次回京才多久,就有姑娘喜欢上了?

他越发担心是谢霆舟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