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叹,“忠勇侯府上百仆从,真要夜露,何须堂堂少夫人亲自来采。

姓柳的这是磋磨人呢,如今她儿子没了,只怕更得拿儿媳出气。

你也跟去瞧瞧,莫要让那柳氏做出什么糊涂事,连累了侯爷和霆哥儿。”

老嬷嬷应是。

心里却觉得侯夫人正经历丧子之痛,当不会有闲心为难儿媳。

却不想,医女刚替叶桢处理好,侯夫人就冲了进来。

她没给叶桢带医,也没去看儿子的尸身,而是抬手就朝叶桢脸上甩去。

打的还是叶桢受伤的那边脸。

叶桢避开了。

从前她会忍,是为了叶家,为了那稀少却渴望的亲情,现在……

她心头轻呵,面上委屈,“儿媳做错何事,母亲要打我?”

往常,侯夫人对叶桢虽有磋磨,但都是些暗地里的伎俩。

这是她第一次对叶桢动手。

依她谋划,被世人唾骂的该是叶桢,结果却变成了她的云舟,还丢了命。

冯嬷嬷这个左膀右臂也折损了。

而叶桢却好端端坐在这里。

她心头恨极,再难伪装。

可叫她更恼火的是叶桢竟敢避开。

侯夫人眸底淬毒,污蔑的话张口就来。

“你平日在府上就不安分,到庄子上还敢勾结外人谋害我儿性命。

今日,我便要叫大家瞧个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下作货色。”

她的儿子绝不能背负骂名。

那就让叶桢背了这一切。

她朝门外厉喝,“来人,扒了她的裤子,验身。”

第6章 叶桢用计,步步引导

侯夫人这般不顾体面,还有一个原因。

她要从叶桢身上找线索,来推断昨晚的真相。

叶桢完好,说明冯嬷嬷动手之前就出了事。

可若叶桢受过猫刑,冯嬷嬷和云舟的死,就与她脱不了干系。

冯嬷嬷做事素来谨慎,侯夫人怀疑是后者,叶桢受刑时自救或被救,她身上的伤是猫抓的,摔倒是为了掩饰。

只要撕了她的衣裙,真相一目了然。

叶桢也会在劫难逃。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应声而动。

挽星立即挡在叶桢面前,又气又忧。

叶桢起身握着她的手,凝视侯夫人。

“母亲是要冤枉儿媳,好给夫君洗去污名吗?”

她这般直白,倒叫侯夫人滞了下。

叶桢继续道,“每日晨昏定省,膳时寝前伺候,儿媳无一落下,日日在母亲眼皮子底下,何曾不安分?

来这庄子,也是母亲要求,初来此,儿媳人生地不熟,更不知夫君还活着,又如何害他?

县令大人就在庄上,他尚未有定论,母亲缘何就给儿媳定了罪?”

侯夫人脸色铁青。

叶桢平日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今日竟这样锐利。

当真是反了。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你与男仆有染,我顾及侯府名声,也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只处置了他。

将你打发来庄子反思,没想你死性不改。”

她神情阴鸷,“县令为何没有定论,你心知肚明,他与你狼狈为奸。”

门外的县令闻言,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眼神询问旁边师爷。

“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在说我与少夫人勾结?”

他成了少夫人的姘头?还帮她谋杀亲夫?

师爷沉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