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一个虚假的身份信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自然人，他和我程霜月的婚姻关系…”

“季寒亭，你告诉我，这样的结婚证，在法律上，它有效吗？”

季寒亭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松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当年他的目的是为了欺骗程霜月，让她受尽折磨苦楚。

又怎么会用真实信息和程霜月结婚，毕竟若是被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闹着离婚，他得给程霜月一半自己名下的财产。

看着季寒亭惨白如纸、哑口无言的脸，程霜月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轻蔑和胜利。

季寒亭磕磕巴巴的辩解：“霜月，你听我说，虽然…虽然我和你登记结婚用的不是真实身份。”

“但是我们有结婚证，我给你买了婚戒，我们就是已经结婚了！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我给补一个世纪婚礼，给你买很多个鸽子蛋好不好…”

程霜月勾起嘴角笑的讽刺，她抬手，用尽全身力气

“啪！！！”

一记响彻客厅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季寒亭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季寒亭的脸猛地偏了过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这一巴掌，打醒你了吗？”

程霜月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恨意。

“用假身份骗婚的骗子，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法律？谈丈夫？”

“你要知道我们的结婚证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我也不需要你补偿的婚礼和戒指。”

“季寒亭，你这副深情的样子真让我恶心透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远不及心口被撕 裂的万分之一。

季寒亭缓缓转过头，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痛苦，疯狂和被彻底戳穿后的狼狈。

“是！我是骗子！我混蛋！我下贱！”

他没有还手，反而猛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瑞士军刀。

“可是，可是之前我是被骗了，霜月你要给我一次机会啊！之前是我识人不清，听信程娇娇的话…”

他把冰冷的刀柄狠狠塞进程霜月的手中，刀尖对着自己的心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绝望的疯狂。

“你恨我，我知道，你拿着这个，往这里捅！”

“只要能让你消气，只要能让你原谅我，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阿月，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已经把程家毁了，程建国像狗一样在街上爬。”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双手奉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语无伦次，卑微地祈求着，试图用“功绩”和“忏悔”打动她。

“程家？”

程霜月冷冷打断他，眼神如冰锥。

“那程娇娇呢？你那个善良坚强的娇娇妹妹呢？”

季寒亭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她......她不知道从哪里提前得到了风声，跑了…国内暂时没抓到，但我的人一直在找！”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让她付出代价！”

19

“呵。”

程霜月短促地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季寒亭，你办事还是这样，从不细查，只凭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当年你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地信了程娇娇的鬼话，把我当成鸠占鹊巢的恶人，把程霜月捧在手心，现在，你又找不到她了？而且”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

“这些年，难道错的只有她们吗？你季寒亭就没有错吗？”

“你的偏听偏信，冷眼旁观，推波助澜，哪一样不是插在我心口的刀？”

“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

季寒亭急切地辩解，眼神里带着卑微的祈求：“阿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余生弥补你！我会......”

“没有机会了。”

程霜月厉声打断他，她猛地调转刀锋，动作快得让季寒亭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抵在了她自己纤细脆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