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江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自己辛苦维持的幻想,就这么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哽,面对这样的苏绵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挣扎许久,还是沉声道:“绵绵,我还没有领离婚证,在我这里,我们没有离婚。”

“不是,没离?”魏青登时就站不住了,他一把摘下墨镜,大步走到我和陆江中间,眼眶气得通红。

而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陆江,别再欺骗自己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更不需要你像现在这样,在我工作的地方演苦肉计。”

“陆江,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骄傲的样子。”

说完,我不再停留,单手掀开门帘走到了后堂。

魏青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上下打量着陆江,重新戴起墨镜,潇洒地一甩头发。

“离没离婚都无所谓,我脸皮厚,天生就是当小三的好苗子!”

第16章

魏青没想到,陆江比他脸皮更厚。

他拖着一条腿,直接进了后院,在一堆伙计疑惑的目光中拦住了我。

“绵、苏大夫,我既然来了医馆,自然就是相信你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真的很疼。”

我揣在口袋里的双手紧了紧,片刻后,我沉默地带着陆江走进了诊疗室。

“不是,绵绵,你就这么被他说动啦?”

魏青吵嚷着,还想跟上去,却被陆江沉着脸警告一眼,随后一把关上了诊疗室的门,连个缝儿都没给他留。

诊疗室中。

我看着坐在诊疗床上稍显拘谨的陆江,面容平静,声音冷漠:“脱了吧。”

陆江微怔,随即就想站起来。

“绵绵,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拉床帘的动作打断。

“不治就出去。”

无法,陆江只得在床帘后慢吞吞地脱了裤子,虽然隔着一层帘子,我也不会看他,但陆江的耳朵还是不自然地红了。

隔着帘子,见陆江提着裤子久久未动,我出声提醒道:“衣服换下来放右边的小推车里,穿那条宽松的短裤。”

等陆江换完衣服,我才端着消毒好的针具走到帘子后面。

我仔细查看了陆江腿上的伤势,帮他调整成侧卧位,选取了几处穴位后依次下针。

随着针具的不断深入,陆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眉头不自觉皱起。

可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和苏绵绵独处的时间,强忍着酥酥麻麻的酸痛开口:“绵绵,你不在的这三年,我经常去坟墓前看姥姥……”

又是一根针刺下,陆江疼得抽气,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调整好针位,不适感消失,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想,你要是回去,总该先去看姥姥。”

“绵绵,这三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知道之前的事都是苏明月挑拨,我没有相信你是我的错,能不能嘶……”

我左右反复捻转着针,神情专注。

“打扰大夫施针,是想让我把你扎残了坐牢吗?”

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悦,陆江悻悻地闭上嘴。

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找到绵绵了,之前那三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

四十分钟后。

陆江穿好衣服下床,明显感觉自己的伤腿轻快了不少,走路时也少了很多钝痛感。

他轻轻地活动着,眉目不觉舒展,满眼赞赏地看着我。

“绵绵,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大夫。”

我没接话茬,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神情漠然:“诊费十六元,前台缴纳。”

我一拉门把手,贴着门缝偷听了全程的魏青吓了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推墨镜,整理仪容仪表。

就在此时,陆江也走了出来。

“绵绵,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

“不行。”

我和魏青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回答。

陆江略带压迫性的目光落在魏青身上,而他就像没感觉到敌意似的挺了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