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我们?” 沈知夏打断他,语气陡然冷了下来,“顾云周,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罪魁祸首从来都是你自己!”
沈知夏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如果不是你一直纵容她、包庇她,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是你一次次的退让和默许,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底气......”
“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她,其实是在亲手把她推向深渊,也把你自己拖了进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你顾云周。”
“最该受惩罚的是你,最该死的......也是你。”
顾云周被她的话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知夏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怜悯,转身离开法庭。
将顾云周一个人留在原地,任由他被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吞噬。
26
法院的判决下来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林诗雨因交通肇事罪、诽谤罪、寻衅滋事罪多项罪名叠加,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顾云周因包庇罪、非法拘禁罪及虐待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沈知夏刚把最后一件衬衫叠进行李箱,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时,沈知夏愣住了。
猛地拉开门,语气里满是惊喜:“程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远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笑意温和:“来参加个行业交流会。”
沈知夏侧身让他进来。
程远的目光扫过客厅里堆得整整齐齐的行李,“这是......”
“事情都解决了。” 沈知夏合上行李箱,语气轻快了些。
“我准备过几天就回加拿大,要好好陪一下我爸爸了。”
“这么巧?” 程远挑眉,眼底漾起笑意,“我的交流会三天后结束,到时候可以一起回去。”
沈知夏笑着点头。
程远视线落在空荡荡的餐桌:“吃饭了吗?”
她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早就没了胃口。
“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程远卷起袖子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时笑了。
“只剩鸡蛋和面条了?看来得给你露一手鸡蛋面。”
沈知夏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熟练地烧水、下面、打鸡蛋,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
久违的烟火气漫出来,让这间临时公寓突然有了些暖意。
两人坐在餐桌旁,沈知夏低头吃了一口面,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寻常的温暖了?
那些被算计、被背叛、被撕扯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寒冬。
而此刻碗里的热汤面,程远温和的眼神,竟让她有了种恍若隔世的安稳。
就在这时,客厅里没关的电视突然传出女主播急促的声音。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本台最新消息,警方今日对顾氏集团总裁顾云周进行逮捕时,在云门山崖下发现了他的尸体,警方已确认身份,初步判断为自杀......”
沈知夏的动作顿住了,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泛起一阵钝痛。
但紧接着,又有一股说不清的轻松漫上来,像是压在心头许久的巨石终于落地。那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程远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头看向沈知夏,目光里带着关切与探究。
沈知夏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又开始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面。
电视屏幕上闪过云门山的航拍画面,那片熟悉的红叶在镜头里像团燃烧的火。
程远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轻的咀嚼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几天后,飞机降落在温哥华机场时,沈知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程远拎着行李走在她身边,轻声道:“走吧,叔叔该等急了。”
车子驶进疗养院,远远就看见草坪上,父亲正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晒太阳。
沈知夏推开车门跑过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