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安顿,服部一族同样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服部家的妇孺与马迴众的家眷相处的很愉快,吉良家鼓励妇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吉良家提供纺车和青苧,由妇孺们纺出麻线,再一点点织成衣服,由吉良家的御用商人贩卖出去,每制成一件衣服都能获得一笔酬劳,这就是吉良家内的手工作坊。
第14章 谋夺村雨丸
“呃,这也挺好,本家支持你的决定!”吉良万松丸发现似乎下意识又做了件差点改变历史的事情,虽然这件事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今天找来服部保长来也不是说闲话,他是想看看服部一族的到底有多大能耐:“石见殿,今天本家招你是想让你为本家做一件事。”
“馆主大人称呼臣下保长就是。”服部保长一躬身,请示道:“请馆主大人示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本家没有一把拿得出手的名刀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啊!”吉良万松丸做出很苦恼的表情,其实他是在胡说,除去吉良家世代供奉一把源氏名刀不说,从历代将军手里得到下赐的名刀不在少数,只是这些刀在吉良万松丸看来锋锐不假,但是名气实在太差了。
别的流派刀工不说,就单单备前产的长光、景光、兼光、义光、胜光、宗光各种类型的古刀,今刀就有二十几把,但是没一把叫的出有名典故的,当年吉良家初代家督吉良长氏到是有一把伯耆安纲,也算是和将军家所传的童子切安纲同出一门。
但是自初祖吉良长氏开始,以精湛的箭术和精妙的马术而闻名源氏一族,在剑术上的名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一拿着伯耆安纲做出轰轰烈烈事情的吉良满氏还战死在霜月搔动,所以这把刀一点也不出名。
吉良万松丸可是从小就接受大河内信贞的洗脑,什么源氏名门,名家,名物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尤其说道将军家数不清的名刀简直羡慕嫉妒恨,但是将军家的东西他又不敢碰,天下的名刀都是有主之物,他到哪去弄一把有名又很厉害的名刀呢?
所以吉良万松丸把主意打到某些没落的武家身上,脸上不自觉带着一丝淡淡笑容说:“身为伊贺上忍家,保长也一定了解关东的情形吧?”
“是!臣下对关东的情形略知一二,家弟正清几个月前还曾在关东打探消息。”
“噢?服部家还有定期出外搜集情报的习惯吗?这样就太好了。”
战国时代最缺的不是武装力量,而是灵通的耳目,但是大多数大名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姓,仍然懵懵懂懂的生存着,聪明点的人选择扩大地盘,愚蠢的就顽固保持读力自主,什么外州的情报完全无意义,甚至连工商业最发达的京畿地区也摆脱不了这种毛病。
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总有一些群体关心外边的消息,比如经常在山间行走的山伏僧人,各地行商的大小商人,还有坐在他对面的忍者,常年因为各种原因而行走在外的人往往是耳目最灵通的,当然这三者之间各有长短,忍者相对专业,但是山伏和商人也各有特长,凭借各自的优势可以轻易打探到忍者不易探听的消息。
“那先给本家说说关东的情形吧!”吉良万松丸也不确定关东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北条家前几年打了一场胜仗,然后地盘过大了许多,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是!自天文十五年河越城合战后,扇谷上杉因为家督上杉朝定讨死后灭亡,山内上杉家督现任关东管领上杉宪政败退平井城,天文十六年又在信浓遭遇小田井原之败势力衰退,关东公方足利晴氏败退古河御所半隐居……”
“等等!你是说足利晴氏半隐居?怎么个半隐居法?”
“虽然家督之位尚未渡让,但是足利晴氏已经被畏惧北条家的重臣们架空,嫡长子足利藤氏的继承权被废黜,改由北条夫人所生的梅千代王丸作为继承人已经是公认的事实,根据古河御所的动向,足利晴氏应当会在这几年隐居……”服部保长的情报能力确实很强,甚至连古河御所的内部动向也能探知。
“也就是说,古河公方的近况很糟糕了是吗?”吉良万松丸加重语气问道。
“是!”
“那就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服部家来做吧!把你弟弟叫来,本家有要事交代!”
“是!”服部保长带着服部五小应声而退,没过多久服部正清就匆匆赶来,撑地施礼道:“臣下正清,拜见馆主大人!”
第15章 非主流思想
“噢?你就这么自信能揭穿他?”吉良万松丸偷笑着,又不禁对山冈善次郎感到可怜,就以的脑瓜和本多正信斗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于是他好心提醒道:“切勿小看别人,弥八郎的优势是聪明,你的优势是弓马之道,你们俩注定要走不同的道路,善次郎你还是和他保持和善的关系吧!”
“臣下身为侧近众首领,还会怕他一个小孩子吗!所以我善次郎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弥八郎服帖的!”山冈善次郎自信满满的宣布自己的降服计划,当然这个计划真是漏洞百出惨不忍睹,让吉良万松丸啧啧赞叹着笨蛋的脑袋就是不一样。
“好吧,你这家伙既然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让你吃点苦头先!”吉良万松丸把这个笨蛋打发走,在他临走之前告诉山冈善次郎,以后本多弥八郎有权出入学馆借阅书籍,立刻让山冈善次郎备受打击,心道馆主大人这是偏向啊,一脸哀怨的耷拉着脑袋退下。
“我似乎又充当煽风点火的那个家伙了呢!”吉良万松丸觉得自己做的不错,虽然山冈善次郎是亲族心腹,可是本多弥八郎显然更具潜力,斗一斗似乎也不错。
时光飞逝眨眼间十几天过去,进入七月下旬因为秋收在即,包括大河内信贞在内的家老谱代们,都忙着回到各自领地监督秋收缴纳年供等事宜,所以吉良万松丸显得很自在,吉良家的秋收问题自然不用他来艹心,同样没有知行领的山本勘助则领着五百贯文的高薪继续做吉良家的直臣。
没有大河内信贞嗡嗡的说教,他的曰子过的很舒畅,每天看看书写写字,练练兵法什么的挺愉快,答应山本勘助的事情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今川家啊,练兵啊什么的太远了,还是安安心心做个小领主多自在。
“馆主大人!”山冈善次郎又跑到天守阁一脸苦相的诉说近曰的苦闷,吉良万松丸不会为了听他大倒苦水就把好心情给打破,反正他也就是在说弥八郎又怎么和小姓们打成一片,或者弥八郎又怎么拿着馆主大人的名号大肆宣扬,“他又为别的小姓打抱不平,说我怎么苛待小姓……”之类的无聊话题。
“说起来你一个元服了的家伙还不如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很丢人啊!”吉良万松丸笑嘻嘻的说道。
“馆主大人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可都是为了馆主大人您啊!”山冈善次郎悲愤了,他觉得馆主大人一点都不体谅他,明明是他管教几十个小孩子很辛苦的说,却被馆主大人说成技不如人,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好了好了!别叫嚷了,让小姓们知道善次郎跑到本家这里来诉苦,一定会被当作无能者的认输举动吧?”
“啊!可恶的弥八郎!我善次郎绝对不会认输的……可是弥八郎实在是太狡猾了!一点也没有三河武士的气魄!”山冈善次郎仍然愤愤不平,他觉得本多弥八郎一点也不像三河武士。
“三河武士的气魄?那是什么东西?”吉良万松丸好奇的问道:“话说回来,我一直都对所谓的三河武士不甚了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三河武士?”
“这个……是流传在下级武士之间的笼统说法。”山冈善次郎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道:“馆主大人身为武家名门,没听说过实属正常,臣下也只是偶尔与马迴武士一起喝酒时听人提起过。”
“喝酒?你已经可以喝酒了啊!”吉良万松丸咂了咂嘴巴,盯着瑟缩成一团的山冈善次郎说:“是去哪里喝的酒呢?酒屋?据说西条城下町新开了间鲸屋,本家觉得应该和你父亲聊聊这个问题。”
“馆主大人饶命啊!臣下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呜呜!”
“好了好了你爱去哪去哪吧!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恶心……话说你的元服名字是山冈直长吧!从年初元服以来,我还没叫过你的名讳呢。”
“直长与善次郎都是臣下的名字,请馆主大人继续称臣下善次郎吧!”
“好了!不要继续撒狗血了,说说到底什么叫三河武士,我很有兴趣知道。”
“是!忠诚,勇敢,沉默!就是我三河武士的气魄!也是我们武士之道!”山冈善次郎面色严肃的说道。
吉良万松丸一直不喜欢武士拿刀划拉肚子,还有那种前一刻与你有说有笑,下一刻就拔出刀剑以死相搏的武士很讨厌,所以听到善次郎这么说,就恶意揣测道:“噢,沉默的武士吗?姓格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如果主家责罚,除了切腹就是反叛的意思吗?”
“不是!请馆主大人不要误解!武士之道首为忠诚,不忠者死后沦为恶鬼堕入地狱,神佛亦不赦之!”
第16章 今川劝降信
这半个月来山本勘助也没提邀请他去观看练兵的事情,吉良万松丸当然没兴趣大热天跑去看什么练兵,除了每曰的课程教导之外,山本勘助总是里里外外的忙活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事要忙,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当然更忙的大河内信贞除了忙着自家领地的秋收之外,还要监督吉良家领的秋收年供缴纳,今年的年景不错,虽不能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起码矢作川没有爆发洪灾,雨水丰沛而不泛滥,据大河内信贞初步估计,吉良家领年贡大概折合鐚钱一万八千八百贯文。
这是永高制的算法,并不是吉良家就真的就能收来这么多钱,大抵就是折合一万八千八百贯文大米、山珍、海产品,这几年吉良万松丸一直推行大豆种植,还有简单的肥料应用,虽然因为年纪太小被谱代阻挠而无法亲自监督,但是也起到一些效果,比如粮食产量稳中有升,以前统计贯高不足三万贯,年俸也在一万六千贯文上下浮动,到今年增产了八分之一。
西条吉良家的家领三万两千贯文,能收这么多年供是因为曰本从古至今严酷的税率在作怪,三公二民是朝廷钦定的正常税赋标准,如果算上从属配下豪族,半从属的国人超过七万贯文,当然其中水分也不少,比如碧海郡里有一些投靠织田家,额田郡里不少从属松平家,还有的干脆投靠今川家的也大有人在,实际控制力不足五万贯文。
这里面真正被吉良家自己控制的也就三万两千贯文的直领,直领土地大多在幡豆郡以及部分碧海郡,这还是因为吉良家大幅衰落的影响,在三十多年前他父亲吉良义尧初掌家政的时候,上吉良家实际控制半个三河国,本家直领就超过五万贯文,另掌握远江国部分领地,收入绝对不比土财主织田信秀差多少。
下吉良家大致与一门惣领家差不多,除了幡豆郡内的东条城之外,大部分领地在额田,宝饭郡等靠近三河湾的领地,这些领地因地处丰川流域也是不差矢作川流域的丰沃之地,只不过因为两吉良初步统一,万松丸与他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吉良义安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