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心尖一凛:“什么条件?”
蔺相廷看了一眼她的腹部:“他出生后,不论是男是女,都要认我做义父。”
顾颜心中泛疑,这又算哪门条件……
见顾颜一副狐疑样,蔺相廷无奈摇头,笑说:“这是我同六郎早就约好,若他生子,我亦作父。”
顾颜又经斟酌,想着这笔买卖怎么她也不亏,于是便爽快应下:“有你这么一位前途似锦的义父,可不是我们得了便宜。”
“还有,萧贵妃今日谋害不成,来日只怕再有阴谋,不过你放心,此事我会同六郎协商解决,定不让你再有闪失。”
蔺相廷城府虽深,但好在是重信忠义之人,有他作保,顾颜整个人都轻松:“如此,我也只好偷个懒,安心在府待产就是。”
彼此话都说开,顾颜也不再留,她脚都迈出书房一步了,蔺相廷却又将人唤住:“你可知然娘如今何处?”
顾颜暗暗叹一声,回身道:“然娘走前与殿下留有一物,至于其他,我想然娘游历够,自然便会回京。”
蔺相廷苦笑一声,自嘲道:“其实我早知结局,却仍幻想会有奇迹发生。”
然娘肆意洒脱,敢爱敢恨,她一生所求显然与蔺相廷相悖,两人间若无一方妥协,则注定此生无缘。
顾颜朝蔺相廷施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
回府后,云朵便马上帮与顾颜准备柚叶水,说要好好去一去霉气。
顾颜像个木偶似的立在卧房外,任由她摆弄。
“都撒这么多,应当够了吧。”顾颜眼瞧都空半盆,欲作制止。
云朵手拿柚叶,动作不停:“小姐,您快站着别动,这段时间咱们遇险还少,可不得多撒一些才能管用。”
顾颜站在那里,无奈道:“那也不必撒整盆吧。”
云朵:“就这奴婢还嫌不够呢。”
“究竟何事不够,不够就去与管家说,命他补足就是!”
沈朗潍磁性的声音从后传来,顾颜像得了救兵般,立马跑到他身边:“还不是云朵,非要用柚叶与我去邪。”
“阿颜,你可要当心,地面湿滑,就这么冒失跑来,若是摔伤怎么办!”
沈朗潍这过于关心的举动……
顾颜迟疑一声,问道:“沈朗潍,你都知道了?”
“何潋派人于宫中传信,不仅是我,就连圣上都知你有孕的好消息。”沈朗潍笑道。
顾颜脸一羞:“又不是什么大事,何故惊扰圣上呢。”
沈朗潍边说边搀扶顾颜往卧房去:“沈朗潍的夫人有孕,又岂是小事,我还准备宴请百桌,大肆庆贺一番呢。”
云朵眼瞅两人作恩爱状,自个偷摸笑了一声,端起水盆识相离开。
进房后,沈朗潍便扶顾颜坐于榻边,看着她心疼道:“今日可有伤到?”
顾颜摇了摇头:“我很好,幸亏有何潋,卫冕也及时赶来保护。”
沈朗潍紧挨着坐到她的身边,既悔又恼:“倒是我疏于防范,竟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顾颜忙安慰:“我这不好端端在这里,况且,今日不得逞,说懊说悔也该是他们。”
沈朗潍无奈一笑:“也就是你,都这时候还能这般随性。”
顾颜:“好了,咱们不提扫兴。不是说入夜才回,怎得提前回来了?”
沈朗潍:“圣上知你遇险,龙颜大怒,特命我查清此案。”
顾颜用探究式的目光盯着沈朗潍道:“竟连一个消息都瞒不住,这也不像我们沈统领一贯的作风呀!”
沈朗潍笑道:“哈哈,阿颜,你这究竟是夸,还是贬。”
顾颜睨他一眼,感概道:“萧贵妃这步棋算走错,这下萧家落入你的手中,你还不得扒萧家一层皮。”
萧贵妃在后宫沉浮多年,自然不会蠢笨到派自己宫里的,但这等杀头大罪,她亦不敢轻信外人,遂杀手只能是萧家派!
沈朗潍:“她既做得出,就该承受这份果。再者,我也想以此事与她警示,倘若以后还想动我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承受。”
顾颜笑一声:“跟你生活久了,我竟都忘,你还曾是‘
冷面判官‘。”
沈朗潍也笑:“如今我有妻有儿,若不杀一儆百,拿出自己的态度,岂非让你受委屈。”
顾颜今个忙碌一日,身子这会儿觉得乏累,便靠上他的肩:“你说,我肚中的孩儿是男是女?”
沈朗潍沉吟一声:“不论男女,都好!”
顾颜:“那你说,是像我,还是你?”
沈朗潍:“女儿便像你,儿子便像我,如何?”
顾颜想了想,还是觉得像她最好,若又生出个冷面,沈府以后岂非要成冰窖。
沈朗潍宠溺一笑:“好好好,都像我们阿颜,对了,既然说起,咱们是否也该与他们起名字。”
顾颜无奈道:“这才一月,离生产还早。”
沈朗潍:“不早了,等孩子出生后,咱们便一鼓作气,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凑成“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