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微微一笑,转头嘱咐司卫道:“劳烦两位路上小心驾车,勿让马车颠簸再加重伤势。”

司卫占着手不好作揖,于是颔首道:“卑职遵命。”

在石榴的马车缓缓驶离七星桥后,顾颜揪着的心才放缓。

“阿颜,你不跟着一起回府休息吗?”沈朗潍走过来,帮她拢了拢有些散落的发,心疼道。

顾颜摇摇头:“郡主的事毕竟是我去查,她被顺喜绑架,总归也是我的疏忽,我想先去王府看望郡主。”

沈朗潍握起顾颜的手,与她并肩往前走:“人已经抓到,审问自有刘恒义在,我陪你去王府。”

顾颜眉尾轻挑:“这样甚好,有沈统领在,郡主想来也不会与我太为难。”

沈朗潍大笑:“阿颜,你还说你不吃醋。”

顾颜轻哼:“沈朗潍,你为何总这般自作多情。”

“哈哈,阿颜难道不喜欢。”

顾颜:“嗯?这个……”

此时的天朝霞满布,七星桥下,有两个缱绻的影并肩而行,分外的养眼,格外的甜蜜。

*

入冬后的盛京,是一天比一天冷。经过一月来的疗养,石榴的伤总算赶在年前彻底好。

顾颜早找机会同肃亲王要了人,肃亲王感念典狱司救回蔺双儿,不过一个侍婢,也就大方应下她所求。

正巧杨柯院里少了侍婢,顾颜便让石榴过去伺候。

近年下了,典狱司也是一年来少得的清闲。因着顾颜再三强调,不许沈朗潍再翻墙进,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倒惹了他怨气连连。

早前,蔺相廷奉圣上命去了幽州,足足呆了一月,才说回盛京,便等不及邀约他们二人于府相聚。

清音阁,顾颜正坐在妆台前,为今晚的饮宴作准备。

云月边与她梳妆,边道:“小姐,沈公子派何潋送了消息,说是酉时五刻于府外等,到时再一同去三皇子府邸赴宴。”

顾颜嗯了一声,微微一笑。

云朵见小姐幸福的样,不禁捂嘴偷笑:“这一月来,沈公子三日一信,五日一见的,怕不是年后就该同小姐商议婚事了。”

顾颜挑眉:“云朵,我瞧你这两日倒闲,不如我回了阿娘,把你调去门房陪阿安如何。”

云月瞧顾颜话里透着认真,立马就慌了:“是奴婢说错话,小姐可千万不要赶奴婢离开。”

顾颜旋即一笑:“别耍嘴了,快些帮我梳妆,皇子宴饮若是迟了就不好。”

云月从妆匣取来胭脂:“奴婢昨日去看了石榴,她在夫人院子里很适应,竹青姐姐待她也是照顾,小姐可以安心了。”

顾颜微微抬脸,方便她们上妆:“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云月:“奴婢问过石榴,她说沈小姐在郡主身边隐忍,不为多认识人脉。她还道,沈小姐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出身低门,却一跃成为王妃,顾颜从没有觉得她简单。

“那她同四皇子之间可熟?”

云月:“石榴说,她见过的只有中元节一次,几人是在朱雀街上偶然相遇,然后一齐喝了茶,之后两人有无相约,她便不清了。”

“小姐,你好端端打听那沈小姐作甚?”云朵不解道。

顾颜:“上次宴饮你们也见,沈容期举止落落大方,性子绝非是那谄媚阿谀的。蔺双儿难惹已是众所周知,沈容期不惜尊严也要伴她左右,其里当真就只为结识人脉?”

云朵想着顾颜的话,嘴上一快:“小姐是怀疑沈小姐想要谋夺王妃之位?”

“云朵,这话你怎能堂而皇之挂在嘴边。”云月谨慎瞧了四周一眼,小声斥道。

“是奴婢失言,奴婢失言。”云朵慌了一下,才盘好的发髻,就又散落。

顾颜安慰她:“这屋里就我们主仆三个,也不打紧。咱们不管沈容期意欲何为,但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虽然梳妆生了一些小插曲,但顾颜还是来及,紧赶着在酉时五刻前出了府。

沈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外,何潋见顾颜出来,立即迎她上马车。

沈朗潍在里掀起帷幔,然后接过顾颜的手。

在他们乘坐的马车后,还跟有一辆,规格不大,很明显是与云月、云朵准备。

云月、云朵见顾颜安全,她们也识相去坐后面那辆。

“你等的可急?”顾颜坐在沈朗潍的身边,笑说。

沈朗潍一直紧握着手不松,他已然有五日没见顾颜了。

“我也是刚刚才到。忘了与你说,今晚然娘也在。”

顾颜一喜:“你不说我都忘,自从齐州一别,竟是许久没未见然娘。她而今可好?”

沈朗潍:“义父气然娘去陇南,于是罚了她几月禁闭,这不才放出来。”

顾颜:“按理三皇子也是卓尔不群,你义父为何不喜然娘与他交往呢?”

“义父也不是一开始便反对,否则我也不会带相廷去见,只是不知为何,义父突然就不许然娘再接近相廷。我也曾试图打探,不料反被义父识破,还因此罚了我抄写一月经文。”

沈朗潍见顾颜又穿了他送的斗篷,于是接着问她:“阿颜,这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