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网上看得嫌不够身临其境,特意赶来看我笑话?”周扬丽问。
“冤,我可真冤。”丁辉作受伤捧心状:“被你拉黑了,只能亲自来看看你,生怕你心情不好,想安慰安慰你,莉莉宝贝。”
周扬丽躲开丁辉准备上手的爪子:“我警告你,你别动手动脚,我助理就在门口,随时可以喊她进来!”
丁辉变了脸色:“小娼妇,就你也配拒绝老子?初中就肚子里死过人的烂货,要不是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我真稀罕你?”
“放你野爹的屁,几把比心眼还小的贱男也配勾搭我,你娘没把你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按死你真是吃了大亏,生你还不如拉屎畅快!”周扬丽指着丁辉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初中一个人孤立一个班,一个班都骂不过老娘,你个叨种屁眼长眼睛上了脑子通直肠抓住你舌头一拉就是抽水马桶……”
丁辉气得七窍生烟,扬起手欲打,胳膊却被一道力量紧紧攥住,紧接着被向后推了一个趔趄。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丁辉看清来人,目光一惊:“你”
周扬丽也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化妆间的门又被这人带上了,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看着眼熟。”丁辉连生气都忘了,“你,你……”95②160②83天天文
“老同学见面,我以为你应该认得我。”
“迟朔。”周扬丽喊出了来人的名字,这两个字出来,都把自己弄愣住了。
迟朔对周扬丽关切地询问:“没事吧?”
“没事。”周扬丽挤出笑,眼里有泪光闪烁:“你,这么多年,还好吧?”
“挺好的。”迟朔回答。
丁辉鼓掌大笑:“哦豁,想起来了,是你烂泥巴!”
“烂泥巴,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随便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呢。”丁辉打量着迟朔的衣着,笑道:“混得不错嘛,以前卖屁股给塔哥,现在卖屁股给哪个有钱老头?”
“你爹。”迟朔说。
“我”丁辉的表情像猛吞了口苍蝇饼,“去你妈的,我爹才没那么恶心走后门。”
迟朔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却给丁辉弄糊涂了,目光也变得惊悚且迟疑起来,“我……我爹?”
这回迟朔真的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一拱火就上当,这么多年,丁辉,你的智商还是这么令人担忧。”
“你是怎么进来的?”周扬丽在旁小声问。
“有人领我进来。”迟朔回道。
丁辉说:“烂泥巴,你别以为发达了,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你算什么东西,再发达也是老子脚下烂泥。”
周扬丽又欲骂街,被迟朔扯了衣角才忍住。
迟朔丝毫不生气,说:“丁辉,我很想你,难道你不想我吗?”
他的语气婉转,又不显得太阴柔,脸庞不似刚下船时瘦削,恰到好处的软肉衬得眼睛越发漂亮,直逼人心。
丁辉看呆了眼,愣了足足六秒钟才想起来自己的性取向该是女人,恼羞成怒:“别人吃你这套,我是正常人,我不吃你这套!”
“想得太乐观。”迟朔说:“丁辉,我们都不是正常人,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正常人在我们旁边。”
被称作“正常人”的周扬丽不明白迟朔的意思,但被网上叫惯了“疯女人”,迟朔这话却也抚慰了她的心。不过,迟朔认为自己不是正常人,她是不认同的,迟朔是她见过最优秀的人。
丁辉还想争辩,手机响了,他只得先接手机:“……啊,你这就到了,好,好,我现在就出去。”
迟朔知道,手机那端是送他进来的陆存野,他们约好了要把丁辉引走,这样他就可以和周扬丽单独交谈。
“哼,下次再找你算账。”丁辉骂骂咧咧地摔了化妆间的门:“烂泥巴,晦气,呸呸”
丁辉走后,小助理才哭哭唧唧地进来:“姐,对不起,我不敢进来,我打不过他……”
周扬丽抱住小助理安慰了几句:“没事没事,你先下去吧,这位是我同学,我和他要叙叙旧。”
小助理又抽噎着下去了,这次她带上了门。
“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迟朔笑着说:“我看了你好几部电影和剧,你表现得特别棒。”
“害,都是些烂片,看了浪费时间。”周扬丽拉着迟朔坐到化妆间后面的沙发上,“你怎么样了,自从你退学以后,我去你家看了几次,你家里没人,你一下子杳无音讯,李茹洁你还记得吗,她可着急死了,毕业那天还去你家门口坐了一夜,我劝都劝不走。”
周扬丽覆了层戏里的浓妆,变化很大,李茹洁这个名字如同银杏叶落到地面上,扑起一阵回忆的乱尘,迟朔哽住了,竟一时间没能力开口说话。
“她,怎么样了。”半顷后,迟朔才问道。
周扬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而李茹洁是他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是他对高中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很好,她的高考成绩比平时模拟的成绩都要好,虽没考上一志愿本地的大学,但去了二志愿的云大,那儿风景很好,我看她朋友圈里经常发风景照,后来她不怎么发朋友圈,不知道是继续深造还是出来工作了。”周扬丽说:“她一志愿填的本地,是为了你,迟朔,她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她很后悔你走的那天还在和你冷战,别怪我帮她问一句,为什么你以后就没消息了?”
“我……去了另一个地方,上学。”迟朔想一如既往地扯谎来掩饰自己的不堪,但这次他却没那么行云流水,他看着周扬丽亮晶晶的眼眸,不忍心欺骗这位帮过他的老同学。
更重要的是,他骗不了他自己。
“你还记得吗,我以前告诉你,我理解你,因为我也遭受过很大的痛苦和欺凌。”周扬丽看明白迟朔不愿多说,善解人意地接过话题,“我没告诉你是什么原因,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在初中堕过胎。”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学校门口那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保安,现在我知道了,他是恋童的变态,娱乐圈里就有很多这种人,他进了监狱,去年才被放出来。”
“他被放出来那会儿,我就预感到这件事要守不住了,现在被爆出来,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周扬丽道:“当然了,丁辉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说不定就是他找到的那个人。”
“你和丁辉……”迟朔犹豫着说。
“是,丁辉是我前男友,我没本事考上大学,毕业后去当了走穴的网红模特,能演戏,是他介绍我入行的,后来,也是他帮我和大佬赔罪,走出雪藏。”周扬丽说:“我还那么讨厌他,我是不是又当又立,很无耻?”
“无耻的是丁辉。”迟朔温声说:“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