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维叶主动请命表示愿意前往边关支持。
与十三寨的二次交锋因为多了葛东慎从中作梗让琅琊不得不做出长期抗战的准备,增派援军一事宇文琛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在没摸透段春雨底细之前他不能贸然做下决定,更何况司城维叶打算带走城内八成精兵,无论这个提议是否恰当,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若能一举拿下安南集便罢,反之一旦后防空虚,届时琅琊岂不是成了刀俎鱼肉?
宇文琛心里拿不定主意难免发愁,他着急着想找人商量对策,走向太曦院的脚步却在突然想起某事之后立刻调转了方向。
夜半三更,黑色的骏马自宫门奔出与寂静的街景融为一体,疾行的身影转过几条巷道,随着眼前豁然开朗遂而缓了下来。
就近找了棵树把马匹系好,宇文琛单脚才踏上石阶便发觉不妥,心念一动,只见他飞身蹬上了屋檐,往还亮着灯的厢房寻去--
秋 ※ 之 ※ 屋
像是深谙楚曦向来晚睡的习惯,一路朝书轩找来果然是对的。只是待来到门口,他竟莫名紧张了起来。
「是谁在外面?」
门扉上闪动的人影惊动了正欲就寝的楚曦,他端过烛台走了过去,明灭的火光在打开门的那,不偏不倚照亮了少年那张略显理亏的表情。
「是、是我。」
「不知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疏离平淡的音调察觉不出任何惊愕,像是看待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般,楚曦一见来者是宇文琛也没说什么便侧身让他进了书轩。
留意到楚曦的神色带了点疲惫,心虚使然,宇文琛问话的口吻多了几分保留。「是不是打扰到太傅休息了?」
「还好,微臣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王还会亲自过来?」
「抱、抱歉,是本王鲁莽了。呃、其实是有事想跟太傅讨论所以才冒昧来访,希望太傅莫怪--」
「言重了,王心系国事乃琅琊之大幸,微臣岂有怪罪之理?」
宇文琛挠挠头,就近坐了下来道:「朝中流言四起,系关叔孙谷鹰欲告老一事,不知太傅可有耳闻?」
「微臣以为有何不可?」
「嗯?」
「叔孙谷鹰已不成气候,他要告老还乡对琅琊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赐予厚赏使其高枕无虞得享天年,王尚可博得仁德之君的好名声,是故有何不可?」
「但对方若是以退为进呢?」
「手无重兵,徒残老弱之躯试问能成何大事?更何况朝中势力业已重新洗牌,王以为他还有本事一呼百诺吗?」
「原来太傅上谏那份名单的真正用意是为了替今日的局面做出预防?」
「不错,欲摘除毒瘤便须连根拔起,一劳永逸。叔孙谷鹰之事能允便允,以免夜长梦多。」
「嗯……至于维叶请缨出战一事,本王想参酌一下太傅的想法。」
楚曦踱到火炉边搓手取暖,这阵子他惧冷惧得紧,也不知何故。「王信得过维叶吗?」听似漫不经心的问句显然已经预设立场,他抬头看了宇文琛一眼,却见他唇角泛起苦笑。
「维叶跟本王情同手足,自然是信得过。」
「既然如此,准他所奏又有何妨?」
「维叶一走,琅琊八成精锐也随之出动,太傅真以为妥当?」
「眼下王的敌人都聚集在无定河对岸了,微臣以为只要再下一成,万里江山便全归王一人所有。」
「但是用上八成的精锐太傅不觉得太冒险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注,王难道没有勇气奉陪这场游戏吗?」
「安南集究竟值不值得琅琊搏这么大?说不定是我们高估了它的实力--」
「宁可高估也千万别轻蔑敌人的实力,王难道认为葛东慎是易与之辈吗?微臣同他相交多年,对他狡诈深沉的个性再了解不过了,谁料得到他临时又会使出什么诡计险招?」
「听太傅言下之意,似乎仍对葛东慎颇为推崇啊!」宇文琛的不是滋味毫无掩饰表现在脸上,楚曦一笑置之,倒也没说什么。
「微臣只是纯粹就事论事,请王不要多心了。」美好的唇线浅浅扬起,楚曦不以为意低头烘着火,没想到却突然遭人从背后轻拥入怀。
原先还带了些凉意的双手如今因多出另一个人的体温而温热起来,宇文琛把头靠在楚曦肩上,灼热的气息若有似无落在敏感的颈间。「知道了,只是跟太傅开开玩笑罢了。」
「王?」行动受到制约的楚曦不自觉挣了挣身子,一发现对方无意松手,他不禁起了戒心。正想逃开之际,毫无预警贴上肌肤的嘴唇让他整个人倏地僵直了。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他愣了愣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察觉对方缓缓收紧的力道,才借故躲了开。
「不回宫里去成吗?」
「太傅搬回太傅府之后,本王一个人留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尽管心底急着想摆脱眼前的窘况,可碍于太多顾虑,来到舌尖的话语最终还是被迫咽了下去。
「可以吗?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搂住腰间的手流连不去,修长的指尖轻拢青丝,宇文琛不动声色摘下楚曦髻发的玉簪,任由细吻缱绻而无可自拔。
嗅出了空中飘浮着的暧昧气味,楚曦动也动不了,只能试图平息胸口过于紊乱的呼吸。
明明有足够的理由去拒绝,可最后他还是昧着良心覆上了那若有所期的手。
「……好。」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微微点了头。
边城荒月?第五十四回
这种事……反正只要闭上眼睛谁都一样吧?
忍受另一个男人的触碰然后安慰自己其实没什么,只是双腿被分开的那他仍不自觉绷紧了身子,自心头蔓延而上的屈辱感教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对方急切的进入让楚曦吃疼地咬住下唇,指尖紧紧掐入了肩肉,仅是冀盼着能藉此分摊掉自己一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