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无宣面上带笑,语气却不轻松:“怎么老是喜欢尝试危险的事情?,真拿你没办法。”

他掏了掏储物空间,摸出一把金属打火机,脸上微笑:“既然没办法阻止你,那肯定得给予你一些支持。”

他将打火机递给对方?,脸上是单纯无辜的笑容,一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里面留了一点我的阳火,坚持不住,就?直接点。”

区区鬼衣,烧个?粉碎就?好了。

冰凉的触感落于掌心,云雪青接过?打火机,旁边的光头见局势不好,咬牙切齿道:“你们小心点,可?不要毁坏了我的东西,弄坏了可?要照价赔偿!”

生怕对方?真用打火机把鬼衣点了,他语气硬邦邦威胁道:“弄坏了就?赔偿我10个?金币。”

云雪青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傅无宣脸上一片轻松,端着“债多不愁,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云雪青指尖触碰到鬼衣,只觉得摸到的不是一件轻薄衣服,而?是人柔软的皮肤。他将衣服慢慢穿在?身上,就?像是在?将一个?陌生人的皮肤,缓缓裹满全身。

陌生人的皮肤穿在?身上,自己也就?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雪青感觉理智清醒,唯独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忍不住手舞足蹈,像是被摆弄的提线人偶。

渐渐的,不只是身体,连带着人的情?绪也开始随着穿上的皮肤做主?,脸上开始莫名哭,又开始莫名笑。

他面上挂上悲戚的神色,随着皮肤的带动?,开始随之动?作,跳着优雅的裙裾舞。

恍惚间,云雪青仿佛看到一个?穿着轻柔白袍的女子,身份似乎是古代美丽的舞姬,在?觥筹交错的宫廷宴席上,尽情?歌舞。

四周是将她视为猎物的觊觎目光,但她仿佛浑然未知,或许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她的目光是那样高傲,如同高傲的白鹤,在?场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惊鸿舞之中,顾影自怜。

露天宴会上,她穿着白袍裙袂翻飞,手臂舒展着,目光看向天边的冷月,不停地旋转。

有登徒子妄图染指,拽着女子舞蹈旋转时?飘飞出来的半缕纱帛借此偷香窃玉,立马挨了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女子眼?神如冷冷清月,没有对登徒子说一句话?,只将被玷污的半缕纱帛丢在?宴席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愤愤的登徒子。

云雪青看在?眼?里,场景很快切换。

高傲的舞姬被登徒子绑在?地牢,极尽侮辱,清冷的白袍染上了血色。

登徒子餍足,却还记得宴会上的羞辱,命人扒了舞姬的皮,缝制在?轻柔的白袍上。

不仅如此,还会每天让乐坊的舞姬穿上这身血淋淋的白袍,在?他跟前跳舞。

登徒子只为取乐,罔顾性?命,不曾想有朝一日,白袍有灵,竟在?晚上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在?睡梦中跳了一夜舞,和那一夜的高傲舞姬舞得一样美,最后折断脖颈和四肢而?死。

云雪青看完这个?故事,被诡异所?蛊惑,意识愈发?迷蒙,凭借本能道:“你不想为人所?用,只想为自己而?舞,如今却又被人利用,心有不甘是么。”

如果鬼衣有害人之心,那个?穿了衣服的奴隶不会还活着。

云雪青意识渐渐清晰,就?见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在他眼前起舞,如月下谪仙。

一舞毕,云雪青神智彻底清醒,睁眼?才发?现周围不少人围着他,面上啧啧称奇:“这个?奴隶穿了衣服居然还能醒过?来!”

“不得不说,这个?奴隶跳的舞,比刚刚那个?跳的好看多了,能不能买回去天天给我跳舞看?”

“确实,腰肢很柔软。”

“他坚持过?了一分钟,那个?老光头要给他两个?金币吧,有了两个?金币就?能给自己赎身,说不定就?不是奴隶喽,看不到他跳舞了。”

云雪青从他们的言语推断,大概猜出了发?生什么事,他面上不显,只对穿着名牌的光头伸出手:“两个?金币。”

光头面色难看,没想到这个?奴隶真的能不被蛊惑,他全部的身家也就?不到10个?金币,要他一次性?给2个?,难免有些肉痛。

他试图赖账:“我们一开始说的是1个?金币,2个?金币只是玩笑话?。”

然而?不等云雪青追讨,一旁看戏的路人们齐齐转头,面色阴沉地死死盯着他:“阶级游戏,下注无悔。”

他们一直重复着这8个?字,光头男咽了咽口水,迫于某种压力,他最终还是面色难看地从兜里掏出两个?金币,不情?愿地递给他:“真是晦气,把衣服还给我……幸好还有蓝色古堡。”

他心底勉强安慰自己,短暂输掉两个?金币也不要紧,只要他有鬼衣在?,就?可?以不断偷走别人的财运,再凭借着累积的财运去蓝色古堡赌.博。

到时?候就?一定可?以翻身,从士绅晋级到贵族,到时?候就?可?以狠狠奴役和压榨这群平民和奴隶,从他们身上搜刮钱财了!

云雪青垂了垂眼?,将身上披着的白袍脱下来,趁所?有人都不备时?,将衣服披在?了光头男身上!

光头男被他的动?作吓得哇哇大叫,轻柔落下的白袍,像柔软的皮肤一般紧紧贴合在?他身上。

然而?穿在?光头男身上的白袍,却没有令他像其他人一般跳舞,而?是不断收缩、紧压。

脖颈和四肢的布料不断收缩,光头男只觉得一阵窒息,因为氧气缺失,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

他忍不住白眼?外翻,吐出舌头,一副临近死亡边缘的模样,分毫看不出几分钟前的嚣张气焰。

到了这种地步,白袍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断紧缩,最后听到咔嚓几声响,他的四肢和脖颈都被硬生生折断。

他死了,却没有人同情?,反而?有人感叹道:“他死了,士绅就?空出来一个?名额,也不知道是哪个?平民会晋级。”

士绅及以上阶级,都有名额限制,按照财富拥有排序,依次赋予等级。

光头男死了,在?场谁都有可?能成为受益者的平民,都有可?能成为那个?晋级的士绅。

他们兴奋地交换着各自财物数量的信息,无人在?意的角落,困住光头男的白袍渐渐消散,化作白色光点,落在?云雪青身上。

云雪青将手里的打火机还给傅无宣,然而?对方?没有接,只是笑道:“你留着防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