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提高声?音:“怎么可能!你这是?在故意诋毁你父亲,他做那些都是?为了你好!”
陆航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继续说:“从小到大,我父亲心里不愉快,总是?回家殴打母亲,我拦过,但?我无法劝成母亲离婚,这是?第二罪。”
陆震雄在频道里怒火冲天:“这算什?么罪名!胡扯,快把他拉下去枪毙!”
陆航充耳不闻,清淡地看了看远处,视线落在第一排,白?翎朝他点了点头,身边的邮差也?颔首。
霍鸢暗示过他邮差的身份,让他回头去感谢救命之恩。
所以邮差等于D先生,等于那位陛下。
他心里莫名一松,看到他俩在,就好像有了军事和?体制的强力依靠。
于是?话音也?越来越坚定,语速越来越快:“我有罪!我父亲的公职根本不足以买下那么贵的房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通过关系在职权侵占,和?单位里的人同流合污,收钱替人安排工作。”
“我作为他的儿子,一直享受着他贪污腐败犯罪带来的福利!我的贵族高中,是?托关系上的,我高考时的题目,是?事先找人押过的,我买机甲找训练师的费用,都是?他一笔一笔从穷人手里敲诈来的!”
“我有罪!我是?陆震雄的儿子,他犯了罪,你们判我好了。勿以恶小而为之,请一定不要放过我,枪毙我!”
庄严肃穆的法律圣堂里响起?高高的声?音。
众人鸦雀无声?,全都震撼在当场。
陆震雄歇斯底里,“我怎么没亲自?去,我要是?在场,一定撕烂你的嘴打断你腿,陆航!”
这时,他才恐慌颤抖地意识到他的儿子,不再认同他的价值观,跟他站在一起?。
陆航一夜之间长成了满身是?刺的陌生模样?,手里拿着自?己雕琢的斧头,足以砍掉他父亲脖子上陈旧的脑袋。
陆震雄满眼血丝,几乎要咬碎牙齿:“他在撒谎,他恨我,恨我这个父亲!你们不要相信这个罪犯!”
他冲着频道所有人大吼,还?试图点开紧急按钮,获得法庭的优先发言权,被陆航的母亲满脸泪痕地拽住,“求你了,别这样?。”
陆震雄在气头上,充耳不闻,条件反射地一拳头打倒了她。
他大喘着气,耳朵里嗡鸣作响,听?不到其他声?音。
抬头观察,他才忽然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悬浮大屏幕上他的表现。有人捂住嘴,有人满脸惊恐,有人变得嫌恶,所有人的表情都写着四个字:
道貌岸然。
陆震雄心下一抖,再看看躺在旁边捂着牙齿的女人,连忙镇定解释道:“这只?是?个意外……我是?雄性?,从来不打雌性?,那是?弱者才做的事。”
“但?你们一定要知?道,陆航在撒谎,他必须被严惩”
“我觉得,应该被严惩的另有其人。”
一道冷冽的声?音穿透他的嘶吼,轻而易举地压得在场人喘不过气,白?翎缓慢道,“接下来,由我作为证人,提交法庭最后一项证据。”
众人:“什?么?!还?有证据。”
白?翎站上去,冷调的眉目,挑起?一抹矜傲,“这份证据关于野星的卧底Land,他曾数次冒着生命危险为革命军获取情报,使得革命军伤亡人数减少20%以上。”
“他卧底在斗兽场内,保护了受害者omega,为野星保存了一批有生力量。”
“最后,他消灭了罪行累累的旧贵族,一直守到革命军来。还?因此被害,至今精神?高度受损。”
“Land,就是?陆航。”
众人唰得看向陆航。
陆航笑了下,默默藏起?垂在轮椅旁神?经不正常抖动的手指。
陆震雄状如疯癫,他心里却出奇的轻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人站出来维护的感觉,真好。
着眼当下
情况反转太快, 所有人都是懵的。
刚刚还是恶贯满盈的罪人,怎么突然成了协助革命军,帮助受害者的大卧底?
别是搞错了吧。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白翎当场向法庭提交了共275条书面证据。其中不仅包括陆航备用终端上残留的邮件联系数据, 还包括87名?证人书面回答式的证言。
证据链确凿无疑。
即便如此,还是有媒体提出疑问:“这么重要的证据,为什?么一开始不放, 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对此, 白翎淡然回答:“因为我们的证人不少在?接受治疗, 凑齐他们的法?律宣誓书需要一定时间。”
“而且,”他轻微抿起唇, “他们的车子在?路上抛锚了。”
抛锚?
媒体俱是一愣。因为在?法?庭开场时, 陆航就明?确表示过, 为了不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他只申请提交书面证明?,而拒绝把证人传唤到场,暴露在?媒体尖锐的聚光灯下。
陆航也?怔忡一瞬,无意识抓握住轮椅扶手, 扬着脖子,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眼。
仓促混重的脚步声。
哐当!
厚重的木门被风风火火地撞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走进来。他们各有各的残缺,眼睛,胳膊,腿脚, 牙齿, 病号服上绑着绷带,走下观看席的台阶时歪歪扭扭, 犹如一群跳舞的丧尸,让西装革履的媒体们呆滞原地,怀疑走错片场。
“老?八,我们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