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把这叫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法则。

白翎则坚持把它称为,“老毒蛇要吃你的蛋时要先搞清楚环境的法则。”

夜间有雨,噼啪地打在防弹钢板制成的厚墙上,形成一道细密的白噪音。

移门合上,将一走廊的雨声和湿冷都?挡在外面。白翎把装有晚饭的打包盒放下,边脱外套边抬头?瞧一眼,墙边的镜子旁,人鱼强健的脊背肌肉线条分明,正在单手做俯卧撑。

体能锻炼也是人鱼的日常活动之一。

只不过之前他在家里有池子,可以游泳,现在没有水池,便改成每日一小时的力量训练。

“给?你带了饭。”

“好?,谢谢。”气息依旧很稳。

“联邦又喊我?上刑事法庭,”白翎脱掉衬衣和长?裤,只留下背心和短裤,最后把右腿也卸了,插上电桩充电,“喊得一次比一次可怕。”

前边传来一声笑,“你的语气听起来不像害怕。”

白翎单脚跳到?他身边,半边唇角勾起,一下子屈膝跪到?他刚挺起来的腰背上,“不介意我?给?您加个负重吧?”

郁沉被压得猝不及防,差点气息没顺住。

他险险撑住,往右面的镜子瞟一眼,那只鸟已经懒散地盘起腿,坐上他的背。

白翎左手撑着下颌,右手握着终端,懒懒地刷起消息,“别管我?,您继续。”

这小混蛋,想以下犯上的时候,就满口都?是“您”。

郁沉啼笑皆非,纵容了他的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继续身体紧绷,内心平静地数着数字,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找律师应诉,还是自己去??”

他问?得缓慢,显然不是着急答案,而是想看看白翎的处理方式。

“去?哪,上国际法庭吗?”白翎拒绝得极为干脆,“实话告诉您,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上这个法庭。”

纵观白司令的前世,各类法庭的被告席算是坐遍了,在这方面,他要论?经验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

按理说,有着前世充足的经验,他应该继续上法庭,打出一个惊世逆风大审判给?全世界瞧瞧。

这是正直英雄的做法,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现在,他好?像少了些一腔热血,而被这条鱼灌了一肚子坏水。

想试试一些不那么正直的玩法。

他边想边说: “首先,按照国际法庭的尿性,别说一年两年,拖个十年八载都?有可能,领土争端问?题如果想要靠裁决,期间消耗的时间都?要以十年来计算。”

“我?不想这么拖拖拉拉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十年之后,会有多少变数。”

说着,体温热烫的手控制不住挪向身下耸动的皮肉,顺着人鱼的脊骨逆着摸到?脖子,指甲抠了抠冰冷的腮线。发现人鱼转头?盯他,他挑起眉,压制着兴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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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联邦这个月内就撤诉,并公开向全世界妥协,我?对?这三颗星球拥有主权。”

这是一个执行度无限接近于0的目标。

“我?还要他们主动跟我?友好?建交。”

可能性甚至低于零。

他一下子趴在人鱼背上,像只饥饿的,亟待人肯定的幼兽,眼底亢奋地征求意见,“您说,我?能不能做到??”

一百五十……郁沉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翻过身来顺手抓住鸟,把他拖进?自己的怀里。面对?着面,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那双灰眸里闪动的东西。

那是

对?权力的欲.望。

多么适合被它腐蚀的躯体。

所以他理所当?然,捏着年轻人的下颌,对?着微张的泛着渴望气息的嘴唇抿一口,给?予鼓励和夸奖:

“当?然,你当?然做得到?,我?最优秀的孩子。”

邦邦给他两拳

既然打定主意不上国际刑事法庭, 白翎自?然要寻求其他外交途径。

然而,两国现?在关?系太差,联邦情绪正在气头上, 绝不可?能放下身?段来?妥协。所以就得由白翎这边先递台阶, 让联邦顺着往下走?一步,才好谈下面的事。

递台阶也是要看时?机的。最好能找个合情合理又合法的由?头,恰到好处地?释放一点善意。

或许是白翎生日将?近, 运势也涨了起来?, 他幸运地等来了一个机会联邦的前总统不幸去世了。

这个前总统就是那位在星际臭名昭著的alpha至高主?义者。家里有六个夫人, 一辈子情人无数,年过古稀依旧死性不改, 终于在某次出去寻花问柳时?, 心脏病发作死在了人家床上。

按理说这事多少算个丑闻, 但联邦与帝国风气不同。

他们是哺乳动物纲,觉得老年雄性死在雌性床上其实蛮光荣的,算是“喜丧”。加上这位前总统在任时?无功无过,没让人抓住过大把柄,便由?现?任总统拍板, 准备轰轰烈烈给他举办个国丧。

既是国丧,肯定是要给各国元首广发讣告,邀请他们来?参加葬礼。

当然,吊唁是次要的,寻个借口把一伙人聚在一起磋商问题才是真。这在外交领域也有专门?的名词,叫作“葬礼外交”。

如?果要常人看来?, 一群政治家在别人的灵堂里谈笑风生, 不仅离谱,还有种利用榨干逝者最后一滴价值的冷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