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鸟,鸟蹬一下沙发就?飞走,“不要”

眼看着就?要成功飞进通风管道逃之夭夭,鸟爪子猛然一坠,翅膀没扑腾住,一下子就?掉下去。

紧接着,轻薄柔软的羊绒外套上来就?是一裹,将鸟按到怀里。人鱼埋头对着他黑白波点?状的腹毛猛吸一口,鼻梁粘着小羽毛:

“一股暖烘烘的味。”

小黄爪颤颤朝天,勾住几缕金发。

隼:……我被污染了。

·

白司令的产蛋虚弱只持续了短短十分钟。时间一到,他就?裹着那件外套蹦下来,露着一条长腿,骂骂咧咧地单腿蹦到里屋去。

神经鱼,谁准他吸自己腹毛的……弄得他小腹好?酸,腿软得都快站不住。

堪堪扶住墙,他探着身子埋进衣柜里扒拉衣裤,没一会一只手提着衣服凑到眼前,他正晕乎着,接过来就?说声“谢谢”。

转过身,撞上了另一堵高墙。他愣神一秒,那“墙”就?单手托着腿根把他轻轻松松抱起来,抱回了客厅的沙发。

由于?休息室空间有限,能供活动的地方仅限于?这?几样?地方,沙发便?早被人鱼标记气味,隐隐成了他第二个窝。于?是他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就?很像把白翎叼回巢穴里。

两人相对无?言,郁沉神色如常,抽着湿纸巾四处料理事后痕迹,擦皮沙发,擦义肢,再擦擦鸟。

白翎就?斜躺着,恨恨盯着他,要是眼神能变作实体,他估计早把那头金毛给点?燃了。

“你倒是如愿了,”赤脚倦倦抬起踏在人鱼胸肌,碾了碾,白翎咬牙切齿,“吃了我的蛋还烧吗?”

郁沉从?善如流:“看情?况烧。”

白翎:“……”

好?一个看情?况,这?是不打算善罢甘休啊。

人鱼低头仔细收拾,让白翎得以观察他一会。他的样?貌和?外表都跟吃了防腐剂一样?,毫无?变化,但白翎总觉得,这?人好?像跟去年刚认识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这?种改变说不上来是正向?还是负向?,要让白翎形容的话,可能是“松弛”二字。

他在他面前,都不端着装都不装了。

白翎还记得,去年冬天的郁沉端庄持重,克谨束缚,许多情?绪都深深藏在眼底,言语上透露的不多。他俩相处时,郁沉也?始终在无?条件地付出,而绝口不谈回报。

可是在他三番五次的纵容下,这?老东西似乎渐渐敞开心扉,试探着朝他伸出了触角。

郁沉行?为上确实越来越怪,可从?情?感?上来说,他似乎脱离了一个完美运行?的政务机器,变得有“人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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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话跟白翎说,不能做的事跟白翎做。

而且,或许是白翎的坦直脾性感?染了他,郁沉也?开始坦诚索求。

这?是好?事。

如果他们想作为配偶长久地走下去,就?得这?样?有来有往才对。

疯批鱼,都是我惯的。白翎默默扭转脸,勾起嘴唇。

郁沉见他表情?变换,放下湿纸巾,压上来观察着问:“你在偷笑什么?”

白翎咬着唇努力?把嘴角下压,“没那回事,我还在生气。”

当然,养怪物养出了一点?小小的成就?感?,也?确实值得高兴。

毕竟,联邦帝国一百年风云变幻都没改变伊苏帕莱索的暴戾作风,他用一年就?有所成效,这?多少算是星际历史的一点?小进步吧。

想到这?里,白翎弯着腰从?沙发后面拽出一个袋子,掏出一枚信封放到鱼脑门上,拍了拍,“这?才是礼物。”

人鱼下意识昂头,那信封便?顺着他的长卷发掉落到肩上。他坐起身来,边拿下信封捏在手里,边笑着瞥白翎一眼,“是什么?”

白翎啪嗒把义肢扣上,两下穿回裤子,拎着自己的上衣就?进浴室洗漱,“你自己看呗。”

郁沉目送他拉上门,低头看向?手中的信封。上面认真?写着一枚地址:

[His Majesty the king,窝在沙发上的国王陛下敬启]

还没拆开就?忍不住扬唇。

郁沉摸了摸,猜测里面应该是一张贺卡,抽出来一看果然是圣诞卡片。军营里没有配送这?东西,所以这?份贺卡是白司令亲自画的。

画了一条鱼,长着触手戴着光环的人鱼,跟军情?手册上的图案吻合,但比那个更认真?更细致至少这?份还努力?上色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郁沉不禁想起从?前。他在位的时候,每逢圣诞节都有一项传统活动读贺卡。

他的执政风格不那么温暖光明,也?不会像其他国家的立宪君主一样?花大把时间接收民众的信件并回信。但他仍然留了一道小窗口,允许民众在圣诞节前给阿碧达忒宫的邮箱投递贺卡,并由手下的幕僚长挑选出来一些,在圣诞夜全国宣读。

有那么几年,他也?会混进播放频道里,自己读。

这?些贺卡里多是一些奇思?妙想,有许愿暴富的,有希望升职的,还有许多只是将它当成一个树洞,一股脑儿往里面投送一些会被当成疯子的愿望。

比如,期盼世界毁灭。

他读完之后会调侃,“很高兴,[期盼这?该死的世界爆炸]已经超过[能换我当一天皇帝吗]成为连续十年来的愿望之首。”

那时,全国开着电视机的人们就?会哈哈大笑一阵,转身对派对里的朋友指着自己说,“这?绝对是我投的,是我!”

谁也?没把这?些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