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嘴硬。
人家说久病成良医, 他是久痛变麻木。人的大脑可塑性极强,某种神经刺激过频繁, 就会变得不敏锐。
然而?, 从没有哪种痛能像今晚这么怪异。说多疼吧, 也称不上,反正是比不上他自己抠子弹那次。
但绝对?够陌生仿佛被异度入侵,让人想起来就心里毛毛的。两?根包裹着硅胶的脆脆塑料管子,通过手术一般的方?式塞进他的腹腔,带着全然直接的目的性, 凉得打颤,毫无?前戏。
这种体验当然没什么愉快可言。
不是他不给人夫面子,只是他生性冷感?,平日?里互动全靠郁沉琢磨。口技手活腰活,配合到位缺一不可。
他也知道自己毛病多,事后总会给人夫一点甜头, 动动嘴巴, 犒劳犒劳人家,再说几句诸如“好用?”, “不愧是您”,“再接再厉”等鼓励的话。
他那一本正经的用?词,常常弄得alpha微妙眯起眼睛,一下子把他扣压在下面,咬着耳朵问:
“你把我当什么了,嗯?当什么了,小混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混蛋鸟当然要说混账话:
“您是皇帝,为了政治目的给手握军权的皇后侍寝,天经地?义。”
皇帝侍寝?
郁沉眉毛微挑,勾起唇笑了一下。
白翎偷偷瞄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想冒脏话。
其实?,他倒宁愿人鱼说脏话,总比对?方?一脸温柔答应着“好啊”,实?际压着他干脏事的好……浴室地?板很硬,他一直抬着腰真的很累。
可如果?只是按章办事,他就不怎么想说话了。
比如现在,人鱼的指蹼带钩子,五根指头长有许多弯曲的荆刺用?来钩住雌性身体以防逃跑。这样的刺扎在腰肉里,绝对?称不上舒服。
被大手抓到,白翎疼得“嘶”声,下脚就砰砰踹了两?下鱼尾巴,想让它挪开爪子,却换来人鱼尾巴遒劲有力?的向上一弓。他瞳孔瞬间张大,结巴着挤出?一句“草”,便像被狂风骤雨打在墙上的金腰燕一样,抖抖颤颤,鸟爪艰难地?悬挂在池壁上。
怪物鱼很过分,想逼他出?声。
但他吃软不吃硬,咬死了不吭声。
吭叽有什么用?,怪物鱼又不会停下来哄他。就只是繁殖期纯纯发泄兽性罢了,他还能跟它讲什么道理不成?
程序过半,他已经无?聊到开始数秒。
边数秒边嘀咕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搞不好根本就是啄木鸟他们夸大其词,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这种程度……嘶!……的话,根本就,不在话下!啊!
最?后跨过临界点时,他突然觉得肚子沉沉一坠,昏了过去。
不是疼昏的,倒像是体温冷热交替导致的身体机能停摆。醒来之后,他浑身酸软,整个人四肢都麻得抬不起来,比起从前,这事后副作用?算是严重。
抖落睫毛上的水珠,白翎恍惚去看,发现自己被鱼推到了喂食台上。而?那条鱼正俯趴在旁边,以一种探究而?引诱的姿态凝望着他。
头套被摘掉,水珠正从人鱼华美到妖异的面颊滑到下颌。它长发松卷,丰盈的金发间穿插着锁链,肩颈的肌肉都足够松弛,那餍足的姿态,仿佛是它成功勾.引到了他。
吃爽了。
但白翎没怎么爽到。
既然没有温存环节,喂饱了鱼,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白翎站起来,公事公办干干脆脆地?爬梯子下去,多一个停留都没给。
下到地?面,歪倒了一下。
……变态鱼,拿那么粗的尾巴狂撞他的腿,义肢框架都要撞散了。
本来穿鞋子要走,又扭身回来。白翎面无?表情敲敲玻璃,看着那条鱼从上面扇着薄纱似的鱼鳍潜下来,视线与他平齐,他冷冰冰比了个中指:
“满分十分,给你五分,不能再多。”
仿佛他不是被怪物按着强了的那个,而?是自己买票进来,败兴而?去还想上大众点评打个差评的人。
“区区分叉,呵……吓我呢?”
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还不忘冷笑。
门吱呀关上,观察室重获平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幽深的黑暗里,监控摄像头慢慢熄灯。它深眠在意?识里,微笑着缓缓想,五分,五分啊……这可能是它此生获得的最?低分。
但没有关系。
它已经留好了补考的路径。
专治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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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郁沉,白翎今晚特意?没有吃饭。如果?胃里有东西,很可能会被弄得中途吐出?来,到时候污染了水箱里的水质,就要连夜重新换水了。
好在他有所准备,一切进行得顺顺利利,算是完成任务。
回到酒店时,他已经饿得有些犯低血糖,走两?步便觉得浑身要散架一般。管家过来鞠躬询问他,白司令请问要不要送餐食上去,他模糊地?应了句,摆摆手便进了电梯。
来到房间,插卡点灯,他囫囵洗了个澡,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下船之前,白翎曾到郁沉寝宫转了一圈,顺走了老变态的睡袍。
他穿他的衣服,一向是天经地?义,毫无?芥蒂。裹上丝质睡袍,把空调打到18度,他闭着沉重的眼皮卸下义肢,习惯性用?侧身的姿势搂着被子躺下。不一会儿,冷气静悄悄吹拂到脸颊,夏季鸟类的体温高,他难受地?搭起腿,这才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恰好站在墙角的阴影里,便能隐约看见一只白皙小腿从睡袍下伸出?来。脚踝黏黏地?绞在被子上,和乳色被褥缠绕在一起,情状很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