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听他说完,也不发表评论。

昨晚被他装了一通,今天可不想继续搭他话茬子了。

“小兄弟,你说的这些,跟寺庙里的食人妖邪有什么关系吗?”搭话的是青云宗的弟子赫连月,她也是赤霄峰峰主的女儿。

贺兰忱看她一眼,解释道:“我们只觉得他食人生魂,但是会不会这几十年间引渡的死魂也被他吃了呢?”

南宫剑意一听这话,拧眉道:“那他为什么不吃了那财主的魂魄?”

“你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了。”贺兰忱自信一笑,道,“你们修士的修为提升都是从简单到困难,那这个玩意儿会不会也是了?一开始太弱小了,吃不了生魂,得到了百姓的信仰,便有了力量,开始吃死魂,吃到了一定地步,开始吃生魂……下一步,就是吃人。”

此话一出,青云宗两名弟子倒吸一口冷气。

戚宝听到这话,忍不住问道:“那他是什么东西呀?”

沈不忘拧眉,问了句:“他下一步是否要夺舍重生?”

贺兰忱瞥了一眼沈君钦,他心里是这般推测的,现在听到沈不忘这么问,便确定了。

“没错,下一步是夺舍重生,就如我说的,一开始他太弱了,只能俯身在死物上,比如石头石像,等到变强了,总会想要一具强大的肉身,最好是修士,但修士的灵府魂魄必定比寻常人强大,他未必能夺舍成功。”贺兰忱说罢,便没了后文。

赫连月赶紧道:“后来了?”

贺兰忱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面谁的肉身更强大啊?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只是个小孩。”戚宝赶紧撇清干系。

两个小孩的目光在修士的脸上转了转,又看了一眼沈不忘和渡妄,惹他们两个等于踢到铁板了,想必那引渡神不会这么傻吧。

赫连月和南宫剑意的脸色微微一僵,自傲道:“我们可是名门正宗,会怕这玩意儿?”

“那你找来剑尊诛邪录做什么?里面有记载这引渡神吗?”沈不忘问道。

沈不忘那个平日里对这些事情是不关心的,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分多少注意,这小孩手中拿得书,让他微微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贺兰忱听到他问,心里有些小骄傲,翻开了名录,解释道:“若是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他是死魂,那生前必有躯体,这等为祸一方的邪修,必定是被正义的剑尊斩落。”

贺兰忱趁机拍了一下剑尊的马屁,青云宗的两位弟子也与有荣焉,自傲的扬了扬下巴道:“那必然是太上尊者做的。”

“剑尊可是我们青云宗的骄傲,若不是闭关了,指不定我还能拜入他门下了。”赫连月得意道。

贺兰忱又道:“所以我在剑尊诛邪录里面找,发现引渡神有点像这个。”

众人凑着脑袋看去,青云宗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上面赫然写着血魔老祖四个字。

血魔老祖是百年前横空出世的天才修士,百年间便修到了渡劫期,之后便再也无法突破,后来渡雷劫时,窥见天道,差一点被灭。

之后便走上了邪魔外道之路,开始吸食比自己弱的修士灵魂,同时还创立个宗门收了很多天赋卓绝的弟子,当然,他并不是诚心教导这些弟子的,弟子们全是他修为的储备粮。

他修炼的功法一开始是吸纳他们的修为,后来发现融合炼化他们的元神,便能夺走他们的气运,这让他欲罢不能。

最后将主意打到了剑尊的头上,于是便死翘翘了。

“因为两者的修炼功法是一模一样的。”贺兰忱托着下巴,面露深沉。

戚宝和沈不忘不明所以,渡妄不以为意。

赫连月倒惊呼道:“若真是他,那我得找其他师兄来增援。”

南宫剑意也赞同,同时也不能理解:“可是,剑尊已经灭了他的神魂,怎么还会?”

两位少年虽然疑惑,心中却知晓此等邪修,必然有很多保命的法子,一缕残念附着在石头上,蛰伏五十年重新回来。

贺兰忱装完了,戚宝若有所思道:“所以,无相寺中吃人的东西不是他们说的鬼啊,而是引渡神啊,那岂不是很危险?”

“你个小聪明鬼。”贺兰忱笑嘻嘻的说道,打算动手搓搓小奶娃的脑袋。

沈不忘一道冷锐的目光扫来,贺兰忱悻悻的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

渡妄听完这小子一通述说,恍然了一下,原来这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渡妄当年知晓血魔老祖这人,想要跟他约战,不料却被沈君钦灭了,之后这个沈君钦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他,说要灭了魔族拯救苍生,渡妄当时被他逗笑了,当年找他决斗的时候,他说他不是为祸苍生之人,不会跟他打。

那次理由都不找了,便要灭了魔族全部。

两个人恶斗了百日,最后沈君钦将他关在封印中,他自然不落下风,拉着沈君钦也进了封印之中。

两个人都出不去,唯一能够突破封印的法子,便是突破修为。

双修是沈君钦想到的法子,自那之后好久好久,他们两人便一起厮混。

但是封印中不知人间日月,沈君钦离开后他更不知过了多久。

渡妄将目光投向戚宝,这孩子四五岁。

“若是剑尊还在就好了,可惜他已经闭关去了。”赫连月有些感慨的说道。

与魔尊那一战斗,剑尊已经消失五十年了,有人说他闭关去了,有人说他受了重伤陨落了,也有人说他以身殉道,与魔神一起被封印在结界中。

众说纷纭,可青云宗依旧期待着剑尊的回归,重铸青云宗的荣耀。

戚宝拿着那个书册,翻了翻,看得认真。

贺兰忱低声问道:“你不是不识字吗?”

“我可以看图。”戚宝头都不抬,冷漠的回答。

青云宗两少年相信了贺兰忱的推断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知敌方底细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