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他抽空来骚扰池霖,准看见两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样子,真是教池霖数学么?最该死的是池霖总能半秒内感知到他的存在,对着他投来一眼,再冷酷地迅速抽开,瞧也不瞧他,他要是假装没看见,骆瑜反正脸皮够厚,也不至于跳脚成这样,池霖可恶的是他就是要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不想搭理你。

骆瑜靠在门口,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虽然被严令禁止靠近这个班内半步,但少爷千金们晚上都是要被接回家里去的,现在是放学时间,池霖总得出来吧?

池霖故意往许世澜身边凑得更近点,一只手就这么不客气地撑在他的大腿上,许世澜身体倏然僵硬,知道池霖利用他气骆瑜,平时没骆瑜当观众,他可对他一点都不亲。

看见他还想逃跑的程度。

谁叫许世澜是真心想教池霖学数学呢。

许世澜在这没声的较量里占了上风,可心里一点都不痛快,池霖像是完全不清楚两个男孩在为他较什么酸劲,好像真对这道数学大题很感兴趣,用手指捏着许世澜清瘦的大腿,催促着:“你抓着我写啊?这样记得更清楚点。”

许世澜动了动嘴,想吐槽,但斜眼看到骆瑜脸色阴沉得要杀了他似的,许世澜逆反心理上来,又把话吞了回去。

许世澜手臂为池霖松开些,池霖立刻狡猾地钻进他臂弯里,骆瑜那儿发出一些不大妙的动静,班里遗留的几个学生全跑干净了。

许世澜要是怕骆瑜的疯狗气,哪用得着天天保持战损状态,这道题他非要给池霖讲完不可。

遗憾许世澜嘴里的几个函数沿着池霖的耳畔一个不剩全蹦走了,连耳朵的大门口都没能进去,池霖对不喜欢的东西绝不给其可乘之机,他忙着干别的呢,比如手指正不老实地往许世澜大腿里面捏去,许世澜的腿他除了当坐骑,真没怎么用手碰过,不管年龄大还是这个年龄小的,小的会用“数学魔法”恶心走他,大的更简单粗暴,热爱爆操,池霖跟大的玩是没什么余力去非礼回去的。

既然敢让他近身,那就全都补回来吧?

少年的长腿和池霖的可不同,池霖的大腿根和小腿肚是最软最柔滑的地方,男人们吃他那里总错觉自己在吮吸鲜美的豆腐羹,但许世澜的大腿根摸起来只有修长的骨头和附着其上的抻开的肌肉,手感比不上美人肉,但物以稀为贵,小狐狸没给他摸过这,池霖能自得其乐。

他还想捏狐狸蛋呢,许世澜一把扯住了他的手,池霖抬起头,正对上许世澜垂着眼睫、有些愠怒的眸子,池霖眨巴眼:“我没听懂,你讲太乱了。”

许世澜居然没发怒。

他盯池霖半晌,突然勾了勾嘴角,许世澜接下来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以防被门口的恶犬听见:

“捉弄我们好玩么?”

池霖脸上装模作样的表情都散去了,许世澜跟他打直球,他也稳稳接招,微笑道:“你倒是让我捉弄啊,你明明知道我讨厌数学,故意装做要给我辅导功课的样子,是想接近我又不肯当备胎吗。”

许世澜皮肤白皙,他做出冷脸的表情时,脸上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雪。

被池霖戳穿了心思,许世澜很快调整好状态,不愧能和骆瑜李炽叶今寒做情敌,他的综合素质遥遥领先于同龄人,许世澜没有表现出任何这个年纪该有的幼稚,反倒从容不迫地换了个思维。

既然池霖拿捉弄他们当游戏玩,他干嘛这么较真呢?将计就计好了。

许世澜把池霖乱摸的右手揪上来,强行在他手心里塞进一根笔,捏着他的手在草稿纸上开始书写公式,池霖整个身体都歪在许世澜怀里,许世澜表情没有丝毫可见的变化,公事公办,这道题已经快解完了,他还真没有糊弄了事。

池霖却无视许世澜认真的教学态度,只顾盯着许世澜的脸看。

他突然偏过头,去吻许世澜淡色的下唇。

许世澜的眼睫就像被惊飞的蝶翼一样,忽而上飞了。

“池霖!!出来!!”

骆瑜重击门板。

许世澜下意识地避了避,让池霖意兴阑珊地只在他嘴角印了一吻。

许世澜自己都觉得过头了,他又不是街上轻浮的流氓,脾气不好,但不是没有涵养。

“池霖……”

骆瑜已经冲进来,小白脸都跑来太岁爷面前动土,他可顾不上班主任给他的禁令,池霖被骆瑜从座里一把扯了出来,骆瑜连许世澜一眼都没看,气过头的人反而会用一种可怕的静默来承载怒火,骆瑜声音很淡:“跟我走。”

池霖一手抓起书包,人已经被骆瑜一路不停地拽出去了,他在门口不忘对许世澜做了个恶劣的鬼脸。

许世澜嘴角粘滞着池霖红唇的温度,他的面颊红得有些马后炮,现在才姗姗来迟地浮上色来,不过倒免得在池霖面前出洋相。

许世澜只剩下一张没讲完的卷子,和手里一根铅笔,大题差最后一个步骤。

笔尖用力戳在纸面上,噼啪一声断裂了,铅粉飞溅,许世澜这头猛禽也来了该有的野脾气。

总是要给他留点缺憾,让他心里没有一天好过。

许世澜盯向人去楼空的走廊,或者说,招惹上池霖的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

骆瑜刻意避开司机接送池霖的街道,他走着相反的路线,是要找池霖算算帐了。

骆瑜怒得全身紧绷成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他将白t一侧的衣袖撸上膀子,池霖打量着他臂膀上那条肌肉绷出的饱满的弧线,怒气把精瘦的体型似乎撑大了几倍,颇有些泰山压顶的可怕气势。

池霖丝毫不惧自己“大难临头”,还敢轻挑地质问骆瑜:“拽我去哪?我要回家了,我爸本来就看你不顺眼,小心进他的黑名单。”

骆瑜不发一语,平时那堆滔滔不绝的烂话贫嘴成了口干涸的枯井,池霖被他拽到僻静的巷子里,这里已经跃过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是他们身边那群所谓“天之骄子”不会来的地方,里面开着脏兮兮的店面,路人匆忙经过,眼里只看着自己的生计,即便骆瑜将池霖明目张胆困在墙壁和臂弯里,也没半个人理会他们。

骆瑜身上很烫,池霖被他年轻气盛的热气蒸腾着,鼻尖上冒出几颗晶莹的汗点。

他抬头看着骆瑜,骆瑜从没对池霖做出这么脱离幼稚的表情,两颗眼珠子幽幽的,冒着狼气,池霖总觉得骆瑜撑在自己两边的手臂里淌的不是血液,而是些怒驰的岩浆。

骆瑜从小练斗狠的格斗技术,让他的血性像野马般有了放肆的疆场,年龄增长只是徒增张狂,池霖知道骆瑜其实五官秀气,但从来没心思仔细瞧他,现在骆瑜闭了臭嘴,池霖对他来了些细品的兴趣,无视骆瑜可怕的戾气,眼眸刻画着他的轮廓,最后专业性十足地将功劳归在骆瑜挺直的鼻梁和两片薄薄的嘴唇上,脸型也瘦削,皮囊跟粗野不搭边,衣服遮住的地方隐隐透出原本白皙的肤色,其实骆瑜本该是池霖喜欢吃的款,可惜自己一路急驰跑偏了路线。

池霖手指攥了攥,在计划趁骆瑜不备摸进他衣摆里面去。

想偷袭骆瑜要比耍他生气难了几个量级,动手可不是池霖的专长。

骆瑜看池霖不怀好意的模样,他永远猜不懂池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想费这个脑子,池霖和那些乳臭未干的同龄小孩不同,他不会恐惧,骆瑜知道自己吓唬不到他,但有些话非要问出来不可了,他不介意给池霖当傻子玩,但不代表他不清楚池霖跟其他男孩苟且的秘密。

骆瑜一把扯住池霖企图偷袭他的手,池霖倒不意外,还对着骆瑜盈盈坏笑。

骆瑜低下头,压在池霖耳边:“你跟叶今寒李炽睡过几次了?今晚要轮到许世澜了么?”

池霖没有正面回应,他偏过头,红唇就凑在骆瑜嘴角处,是他将将亲许世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