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菌子没熟(1 / 1)

“哪里来的醉心花,就一棵桂花树啊。”

“哈哈哈,谢金玉今日是闹了个笑话。”

“金玉他也有可能看错。”

人群都指指点点着谢金玉,只有一个谢金玉的追求者没有说服力地争辩着。

那人长得矮小,上前去扶,被谢金玉一下甩开:“滚!”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喃喃自语道:“怎么没有了?”

“好了。”里长沉声,“谢金玉,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快和谢秋道歉。”

“不可能。”谢金玉揉了揉眼睛,薅了把树上的桂花,居然不是自己眼花。

里长见他不知悔改,发了火:“大伙已经陪你许久,你还要怎样?从明日起,你就去作坊里给织布,织布的工钱全交由谢秋,织满半个月才行。”

听到要被派去干活,谢金玉才反应过来,屈辱地冲着沈子秋道歉:“谢秋,都是我眼花,让你受了委屈,你让里长减了这惩罚吧。”

谢岭开口,先做了坏人:“就算阿秋心善原谅你,我也不能放过你。里长,他已不是第一次诬蔑阿秋,这惩罚太轻。”

心中正在盘计,沈子秋莫名有些发窘,微红了脸

谢大夫说我心善。

谢岭如何不知道,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小夫郎的心声:

【该让谢金玉的罚期再延长些。】

“那就按你的意思,延长到一个月。”

里长应了谢岭的要求,谢金玉还想再说,但看着谢岭油盐不进的模样,知晓罚期已定。

心中恨恨,他定要让谢岭看见谢秋的真面目!

事情解决,没有热闹看,村里人很快一散而尽。

谢岭拿了条板凳给沈子秋坐:“站了一天,你先坐着休息会。”

沈子秋的确有些吃不消,坐下:“谢大夫,你当真给谢福顺解了毒?你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

他还惦记着这件事,觉得不像是谢岭的性格。

谢岭将沈子秋捞起,放在自己怀里,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发顶。沈子秋的发质好,让谢岭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还是阿秋懂我。他吃的见手青分量不大,而且也算是煮得比较熟的。又吐了许多,其实差不多明日就能好。

但姜汁并糖水可以止吐,可以让他再吃两天苦头,死不了。”

“谢大夫,你怎么对见手青那么清楚,也是你说的大学里学来的吗?”

谢岭心虚地眨了下眼:“我有个朋友,曾去他们学校的后山采菌子吃。窝在宿舍煮汤,那里有专门的阿姨会查这个。

我...我朋友他怕被抓,提前断了电,所以吃的菌子汤没熟,被送到了医院。”

谢岭口中有许多名词,沈子秋都听不懂,但他大致猜了出来,好奇地询问后续:“你朋友出现了什么幻觉,和谢福顺一样吗?”

想起谢福顺对谢金玉一直大喊“野猪”扔屎吐口水的情形,谢岭忙否认:

“每个人的幻觉都不一样的,我朋友看见的不是这个。他就是去上课的时候,看见有个穿着西装的黄鼠狼在讲台上教书。”

“然后呢?”

沈子秋催着,觉得这故事挺有意思的,想听后续。

谢岭眼一闭,讲完了丢脸的全程:“他拉着同学在课堂上大笑,说现在黄鼠狼都能教书了。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黄鼠狼向他走来,说这位同学吃菌子中毒了,快送去医院。

我朋友却说快看,黄鼠狼还会说人话了!

然后,他就被送去治疗,锅也被搜出来,缴了。

自那以后,我朋友就独自钻研了很久的菌子。”

“谢大夫,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具体?”

谢岭睁眼,见自家小夫郎侧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好啊,学狡猾了,知道反过来欺负自己。

“这菌子就那么好吃吗?我也有点想尝尝。”

一个两个都喝菌子汤,把沈子秋的馋虫勾了出来。

“阿秋,你要是想吃,村口有,我可以给你采些。烧熟就行,不用担心。”

“真的!”沈子秋眼睛一亮,“那我们今晚就吃这个吧。”

“可我那朋友不想再吃菌子。”

既然小夫郎已经知晓这凭空捏造的朋友是谁,谢岭就顺着对方的话接了茬。

谢岭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现在呢,他改主意了吗?”

私心里,谢岭想看看小夫郎还会怎么做,摇摇头。

手背轻巧地吻了下,沈子秋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谢岭。

谢岭觉得自己快撑不住,心完全化了,但还是坚持不吭声。

见自己的手被执起,贴在对方的脸上,谢岭本以为沈子秋想拿脸蹭蹭。

手心却传来了湿热的柔软感,沈子秋收回舌尖,无辜地询问:“谢大夫,你朋友愿意了吗?”

谢岭眼神悠地暗了下去:“愿意了,但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我看喵喵缠着大黄玩的时候也是那么做的。先是碰碰它,再亲亲它。大黄实在不乐意,喵喵就拿舌头舔它。这个时候,大黄都会陪着它玩。”

喵喵和大黄是村里两只没人照管的猫狗。

沈子秋别的没学来,这招对付谢岭倒是得心应手。

连调情都懵懵懂懂,谢岭更觉得自家小夫郎可爱。凑近,快速地亲了下:

“等着,我给你去采菌子,你先在家烧水。”

村口的见手青不多,藏在遮挡的石板下,是谢岭无意中发现的。

若是这见手青长在路旁边,恐怕一会儿就被虎子那帮孩子摘了个精光。村里,只要是无主的东西,就会特别快地被人带回家。

有主的东西,也会被熊孩子偷摸着挖两个红薯,被主人家抓了,骂骂咧咧地挨上几踹。下次再不知悔改,蹑手蹑脚地继续去挖。

谢岭手脚快,很快采了大半。

却见虎子躲在房子后,露出半个脑袋偷看自己。

谢岭招呼着虎子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阿奶和伙伴呢?”

虎子对谢岭有些害怕,小步地移过来:“阿奶去卖手帕了,三土他被他姐关在家里学大字。”

犹豫了一会儿:“你采的菌子能分我一些吗?我想带给阿奶吃。”

“这菌子处理不好,会中毒。我带你去寻别的菌子,行吗?”

“我不信,那你还采那么多。”

谢岭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你秋哥哥想吃。”

“坏人,这次你居然强迫秋哥哥吃有毒的菌子!”

虎子边骂边疯狂地向谢岭家跑去。

呜呜,可怜的秋哥哥。

谢岭摇摇头,无奈,这孩子怎么总是误会。

阿秋会处理好的,谢岭不再管,将见手青采完,又去别的地方寻了旁的蘑菇才回家。

还没进家门口,就看见沈子秋捂着脖子在安慰虎子:“虎子,坏人哥哥没有欺负我。脖子上的...是不小心弄的。”

沈子秋本在家中烧水,柴火放了一半,就听见院门开的声音。以为是谢岭,放下手中的柴条,没围围项直接出了厨房。

却见虎子指着自己的脖子:“秋哥哥,他又欺负你!”

沈子秋才意识到自己的红痕还未褪,忙上前解释。

虎子看见秋哥哥的“伤”,连毒菌子都抛在脑后,拉着沈子秋说要带坏人去见青天大老爷。

看见谢岭回家,虎子吓得定在原地,用警惕的眼神盯着。

谢岭将无毒的菌子分出来,用木篮装了,剩余的见手青被沈子秋带到厨房煮汤:“这些你拿回家,让你阿奶做菜。”

虎子不敢接,梗着脖子:“坏人,你...你你让秋哥哥住我家吧。”

这虎孩子还没打消贼心。

谢岭有些不爽,但虎子毕竟年纪小,不好真的发火:“这里就是秋哥哥的家,每个人都要回家的不是吗?虎子难道也不回家,让阿奶来寻你?”

虎子摇摇头,大声道:“我要回家的,可秋哥哥的伤怎么弄的?”

小孩子对某样事情格外执着,谢岭知道不给他合理的答案,恐怕会缠着不放,索性撒了个谎:“他中暑了,我给他刮痧消暑气。刮痧你知道吗?”

虎子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骄傲地挺起胸脯:“知道!我阿奶还给我刮过。只是现在那么凉快,为什么还要……”

虎子还想说,却被谢岭打断,直接推到门口:“好了,不早了,再不走王大娘可是要拿着草鞋寻你。”

说到草鞋,虎子忍不住揉了揉屁股,知道谢岭没对沈子秋做坏事,一溜烟跑走了。

虎子走了,谢岭到厨房,沈子秋正在掀开锅盖,鲜美的菌子味扑面而来。

“谢大夫,这见手青熟了吗?”

谢岭已经很久没吃见手青了,忘记怎么判断生熟,但根据煮的时间,怎么也熟了。

“差不多了,我们一人一碗。”

两人捧着菌子汤出了厨房,没注意到灶台下的柴木早已燃尽,没有一点火头。

菌子汤鲜美,即使不放多余的配料,就让人鲜得直吞舌头。

谢岭看出自家小夫郎爱喝,于是多盛了些给对方,自己只喝了小半碗。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没有野猪,也没有穿衣服的黄鼠狼。

直到夜里,谢岭看见沈子秋的头上多了对猫耳,向自己扑来,还直呼:“好大的桂花糖。”

糟了,没煮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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