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程铭本该“在医院”的父亲。

程铭一言不发的转了赎金，全程面无表情，一直到把程父领出去。

“我就知道你还有钱！”程父整理着身上那被弄得破皱不堪的衣服。

程铭加快脚步，不耐烦道：“这不是我的钱。”

“那你哪来的？”程父追上去。

“一个有钱的同事那借的。”

“那你得搞好关系，看能不能再借点，反正我们马上不在Y城了。”

……

第2-10章 “包给他，你上车。”

后来的几周，林子霁大大小小又借了程铭些钱，在他这里，“父亲”这个词要比“母亲”更加陌生。

程铭有时会和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讲到他的父亲以前是如何疼他，又讲到他的父亲是如何被病痛折磨，总之专挑能打动人的讲。

林子霁都信了，他渴望这些其他人自出生就能享受的情感，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人会拿它来消费别人的同情。

这倒比程铭预想要顺利一点，林子霁远比他想的要好骗，说什么他都信，白纸一样的人，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了，程铭已经把他归为“人傻钱多”那一类了。

下班林子霁换工作服的时候总是会躲着人，以前江颐就说过感觉他像女孩子似的，害羞的不得了。林子霁总是笑笑尴尬的避开回答，至少这比被发现身上痕迹的情况好。

今天下班晚了，林子霁匆匆进了更衣室换衣服，手机也忘了拿。

程铭动作比他快一些，已经换好了，准备等林子霁一起走，就在这时，原本黑屏的手机响了起来，叮铃铃的来电把程铭吓了一跳。

程铭顺手拿起林子霁的手机，瞥了眼屏幕，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备注。

程铭走到小更衣室门口，觉得都是男人也没什么，拧下门把手就开了门，“林子霁，你手机有……”话还没说完就卡壳了。

林子霁只换好了上衣，腿还光着，他正在伸手拿裤子，一双又白又细的腿晃进程铭眼里。

唯一突兀的就是膝盖上的青紫，和雪白的皮肤格格不入，就像程铭在之前几次在林子霁身上看见的伤一样，瓷娃娃一般的身体出现了略为破碎的裂痕，像是磕的，又觉得不太贴切。

纤细的脚踝没有完全踩进鞋子里，因为用着力，绷出了诱人的骨感。

这要是个女人……

林子霁没想到程铭会突然进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脸更是瞬间红了，慌乱的如受惊的小鹿，“我我我等会、等会儿出去接！”

“啊，行行……”程铭回过神，顿时也有些尴尬，把门带上就出去了。

程铭心跳的飞快，似乎是因为那双裸露的腿，又似乎是因为他那惊慌的眼神。程铭莫名烦躁起来，手里的手机还在孜孜不倦的叫嚷着，听的他更是心烦意乱，直接给挂了。

林子霁被程铭突然进来吓到了，只想着先让他出去，等更衣室只有他一个人他才冷静下来，静下来一想就能猜到打电话来的肯定是景钊。前几天景钊弄出来的伤口还没好透，林子霁穿衣服的时候本来是小心避着的，想到这也管不上了，飞速套好了裤子，疼的冒冷汗。

“这么快？”程铭看见林子霁出来，冲桌子一指，“手机给你放那了。”

手机已经不响了，静谧的黑色中反光出的白影不足以驱散它的沉闷，林子霁忐忑的问程铭：“它是、是自己挂掉的，还是你挂的？”

程铭被问的有些奇怪，也看不懂他到底是希望自己给出什么答案，便实话实说：“你不是说出来再接吗，我就先挂了。”

“你……”听到程铭说出来的一瞬间林子霁就急了，他不擅长和人争辩或者争吵，也知道这不能全怪程铭，便不说了，匆匆收拾了东西就说要走了。

挂景钊电话，他借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他试着打回去，却在铃声响了两秒不到就被挂掉了。

内心生出了浓烈的不祥的预感。

他得向景钊解释，但他不确定景钊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担心他会不会相信。

林子霁边往停车的地方跑边翻找着钥匙，余光忽然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抬头看见景钊车的时候，心脏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捏住了，愣在原地。

车窗缓缓降下，景钊锐利的目光看过去，副驾驶上下来另一个人，景钊寒声道：“包给他，你上车。”

第2-11章“缓缓？”

林子霁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位景钊助手了。

顾涵礼貌的向林子霁伸手，林子霁犹豫的把包递过去，又把刚刚翻到的车钥匙给他。

“放心吧，我会把车开回去的。”顾涵又不明显的低声道：“快上车吧，别愣着了。”

林子霁听见他的提醒，当着景钊的面也没敢道声谢，眼神感激了下就绕到车的另一边上了副驾。

车里的气压感觉比外面要低好多，大抵是林子霁的心理作用。

他垂着眸，没敢看景钊，紧张的抠着手背。

“你先去，告诉他我会晚点到。”这是景钊对顾涵说的。

“好的。”顾涵说。

车子启动，景钊把窗户关上了。来⒌/㈧064,1⒌/0⒌;追更

“怎么，没话说？”景钊阴沉的声音响起。

林子霁早就提心吊胆着，现在听见景钊说话更是心跳不止，他喉咙发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小心的组织着语言：“那个电话……我刚才在换衣服，我同事听见的，他不知道就、就挂了……”

红灯，景钊一个猛刹，林子霁吓得抓紧了安全带，头发乱了，几缕碎发遮在额前，惊魂未定间他听见景钊淡淡的说了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