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遂。”

宁遂看过去,关之裕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他又一次绷直了唇角,这次是因为紧张和真挚。

“……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你?”

上一秒两个人还在聊生日和蛋糕,这句突兀的、没头没脑的、对于朋友来说又太过平常的话,让出租屋安静下来,宁遂大脑一片空白,耳畔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他直觉哪里不对,直觉驱使他追问,前几日想通的事又变得模糊,他喉咙发紧,不知道他们沉默了多久,宁遂终于发出声音:“……什么意思?”

问出第一句,继续说接下来的话就变得水到渠成:“你……你讲清楚。昨天,还有今天,你不是在照顾我吗,为什么要特意这样问?”

“朋友之间本来就可以互相照顾。”宁遂胸腔不停起伏,宛如下最后通牒,他说,“……你说清楚。”

根本不需要关之裕说清楚,宁遂太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他们在为同样的事犹豫踌躇,不敢迈出那一步。

关之裕欠的债比宁遂还要多,宁遂尚且有爱他的亲人在世,关之裕却只剩一位随时可能暴雷的亲哥哥。

对于喜欢这件事,关之裕比宁遂还要胆怯,可如果能抑制住感情,那就不是喜欢了。

刚认识时,两个人都活得不怎么样。宁遂住在漏风漏雨的出租屋里,肉也很少吃,关之裕自暴自弃,背负债务却对“一身轻松”漠不关心。如果没有对方,宁遂不会学着做夜宵,也不会等到楼道感应灯亮起,关之裕不会逼着自己和他人交流,也不会有赚钱还债的动力。

合租后,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轻松。

反正,情况再差,也不会比前一天更差了。

宁遂放下手臂,撤去两人之间的障碍。他直视面前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清楚看到面前的人瞳孔缩小了,关之裕的心脏停跳一拍,紧接着变成更快速更沉重的跳动频率,在他们沉默对视的短短时间里,两个人都把过去和未来翻来覆去想了几遍。

最终,下定决心般,关之裕低声开口:“是。”

“我会努力在今年把网贷还清,其他欠款没那么急,三年内也一定会还上。我喜欢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

他像是在给宁遂写免责声明,急于证明他的债和宁遂毫无关系,话说得又快又急,宁遂根本等不到他说完,猛地扑到关之裕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倒在沙发上。

“我也是。”

“我也是……”

作者的话:明天或后天再更章29.5

29.5

确定关系的第一晚,宁遂才反应过来“合租”和“同床共枕”联系在一起有多暧昧,他已经整个人钻到关之裕怀里,因为刚刚确认关系后冒出来的一点矜持,又转了个身,选择背对关之裕。

关之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的没的,照常揽着他的腰把人往怀里搂,那一点点刻意留出来的距离轻易被消解。

两个人明天都要回去上班,哪怕今天是身份转变的第一天,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兴奋,到点还是要躺床上睡觉。

宁遂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可白天睡了太久,他现在一点也不困,躺了十几分钟还是精神抖擞。

两个人的呼吸都如睡着般平稳,宁遂睁着眼睛看墙边的衣柜,半晌,宁遂小声道:“有点硌。”

关之裕的呼吸停滞一瞬,环在宁遂腰上的手臂瞬间绷紧肌肉,他似乎有些懊恼,同样低声道:“……抱歉。”

说着,他后退了一些,尽量在这张小床上和宁遂保持距离。

这种事平常也不是没发生过,可宁遂为了赚钱天天连轴转,几乎是沾床就着,从没发现。

寂静的屋室因为床板晃动而响起吱呀声,宁遂跟着转了个身,贴到关之裕怀里。

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化,关之裕的身体绷得更紧。

宁遂仰头亲了亲关之裕下唇。

“怎么办?”宁遂捏着关之裕的衣角问。

他们两个不过二十左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有反应再正常不过,况且他俩活得像苦行僧,一年里自我疏解的次数都寥寥。

好在没开灯,朝向不好的房间连月光都少,黑漆漆的环境能帮他们把纯情中学生一样的反应遮掩一二。关之裕稍稍低下头,两个人的双唇近乎贴在一起,他问:“可以吗?”

宁遂紧紧环住他,点点头。

……

宁遂塌着腰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腰腹下垫着他的枕头,关之裕蹙眉送入第二根手指。

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关之裕怕宁遂痛,已经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他用另一只手轻抚宁遂臀尖,哄道:“放松一点。”

“唔……”

男友掌心粗糙的茧存在感太强,宁遂仿佛过电般颤了一下。他已经在努力放松,可他埋在关之裕枕头上,呼吸间全是关之裕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关之裕的手指还在他体内,这感觉就像从里到外都被关之裕包围,实在让宁遂头脑发热,没办法坦然。

关之裕揉捏着柔软的臀肉,轻轻转动手指。

他身量高骨架大,小时候还学过钢琴,手指比常人的长,进得也深。戳到某一点时,宁遂攥紧手下的枕套,发出一句模糊的声音。

关之裕莫名松一口气,他压住宁遂的腰不让他乱动,手上动作不停,又一次低声安慰道:“很快就好。”

宁遂已经没有余力再给予回应,他全部精力都放在压抑叫声上,从没体会过的感觉让他不停颤抖,关之裕误以为是自己的服务不够,在入口足够松软后,把第三根手指也送入。

室内只剩一点隐约水声,关之裕的动作轻而缓,却没停下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关之裕的呼吸同样沉重,他下身胀到发痛,可他怕宁遂受伤,只能咬着牙忍耐,尽量做足扩张。

出租屋的供暖聊胜于无,关之裕额头却有些沁汗,他忍了太久,理智快疾驰到消散边缘。修长手指轻轻抽出,习惯迎合的穴口尚不能完全闭合,关之裕掌心抚在宁遂腰后,他抵上去,哄道:“别怕……”

得益于足够的前戏,进入并不如他想象的艰涩,关之裕怀疑自己眉心和下身都在突突跳,他只进了三分之一就不敢再动,粗重地喘着,关心身下恋人:“还好吗?”

他只能看到一截纤细的腰,看不见宁遂的表情,只好出声询问。那截腰轻轻颤着,身下人久久给不出回应,关之裕心脏重重一跳,手忙脚乱地给宁遂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