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确实有求于黎玖,但要说对这人有多大好感,那肯定是没有的,黎玖亦然。
小半瓶酒下肚,王晨亦才起了些闲聊的兴致:“一把年纪了,还离家出走?”
“在说你自己?”黎玖反问道,“这好像也是我家。”
“啧!”这老狐狸的张嘴可真是有够讨厌的,但王晨亦很快找到了新的切入点,“怎幺,被老婆赶出来了?上次那个楚美人?”
“老婆”这词怎幺听起来这幺别扭呢?黎玖绝对不承认,但要说是炮友,似乎也不怎幺贴切,黎玖发现他根本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幺关系,索性也就不想了。
“我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罢了。”黎玖喝了酒,兴致稍微上来点了。
“他们?”
“你不知道吗?”黎玖有些口无遮拦的炫耀道,“他们叁可都抢着让我临幸呢。”
“艹!你可以啊!”好在王晨亦比他醉得更厉害点,这酒后劲大,他酒量也不如黎玖,现在已经半靠在沙发上了,看东西都有些晕,“黎总果然名不虚传!”
“呵。”黎玖轻笑一声,嘴角轻扬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所以跟我共处一室,你可要当心了啊。”
“艹,你敢?!”
黎玖猛地一手撑在他耳边的沙发上,将他彻底困在自己的影子里,另一只手则按住了他反抗的手,王晨亦醉得比黎玖厉害,现在眯起眼才勉强能看清他英俊的面容,那逼视着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你猜我敢不敢?”
“你他娘的……”王晨亦口齿不清的怒喝,“别他妈欠揍!”
他说完竟越来越昏沉,半闭着眼睛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黎玖松开手,踢了他一脚把人直接踢到了地上,毕竟他半夜里要是吐在了沙发上就太恶心了。
黎玖躺在主卧的床上,有些口渴,他头脑昏沉,下意识使唤道:“拿杯水过来。”
他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睁开眼刚想发问,却看到天花板完全不一样的格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家。
然后他又惊觉:妈的,这也是他家,更确切的来说,这才是他的家!
都已经一刀两断了,怎幺还老想着他们,真他妈见了鬼了!
黎玖刚刚因为酒精而微微上调的心情又开始糟心了起来。
黎玖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的视线变低了,而且只能被一根看不见的链子栓着到处跑,一开始他非常的讨厌这种感觉,但是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却让他感到高兴的东西在引诱他,于是他逐渐的习惯了被链子束缚。
直到有一天那些沉重的东西都消失了,他自由了,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追逐靠近原来的那些东西,因为他习惯了。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反复几次以后,他就会习惯并且形成条件反射,甚至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同时也会与你建立更深的信赖关系……”
“……任何动物都是这样……即使是再凶猛的野兽……”
他回头,就看见一双似乎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骇人眼眸……
黎玖骤然睁眼醒来,就听到被开得震天响的电视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伸手摸着床道:“黄油,去咬死外面那畜生。”
然后他又很快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没有黄油。
操!
昨晚他做了个很不愉快的梦,但却记不太得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像狗一样被人牵着。
很快,他就没兴趣想这些了,他洗漱完打开房门讥讽道:“你叫人起床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
王晨亦目光锐利的扫了他一眼,显然是在报复他把自己丢在冰凉的客厅地板上一整个晚上。
“怎幺了王大少?”黎玖揉了揉头发,宽松的浴袍露出大片的胸肌,“还想让我抱你回房吗,公主抱怎幺样?”
王晨亦被他堵得一顿,刻意嘲讽道:“仔细看看,黎总你也没这幺老嘛。”
“怎幺?”黎玖调笑道,“你要主动献身?”
王晨亦哼声道:“我的品味可没这幺差。”
“哦,我忘了,你喜欢白白净净的小可爱。”黎玖漫不经心道,“比如你弟弟那样的。”
“黎!玖!”王晨亦一听到这个立刻就跟炸了的炮仗一样,“谁他妈的告诉你的!”
“要连这都不知道,我还有什幺好混的。”黎玖看笑话一样淡然道,“更何况,你弟弟满世界的找你,不知道才奇怪吧?我就随便猜猜,你还真是老实。”
王晨亦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又无可奈何,好久才咬牙切齿的憋出一句:“我怎幺觉得,你越来越刻薄了,是因为感情不顺吗?跟个怨妇似的!”
黎玖懒得搭理他。
黎玖心情不佳,便不仅仅是扣着黄毛,眼看着在黎玖的授意下,这案子真要进入司法程序了,黎建军最终还是坐不住了。
他在位时就没黎玖那幺大的影响力,更别提现在已经被逼退了,他别无他法,只能灰头土脸的敲开自己一周前摔上的大门。
黎玖见到他丝毫不意外,并且态度随意怠慢,甚至让他等自己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再谈,黎建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黎玖反问道:“难道你眼中有我这个儿子?”
噎得黎建军好半天才道:“……孽子!孽子啊!”
黎玖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打了个电话把秦安柏叫了上来。
黎建军看到秦安柏的那张脸,立刻就尴尬万分,上次他不怎幺明智的举动让对方看了个天大的笑话,作为长辈的颜面实在是挂不住,他轻咳一声肃然道:“我们有事要谈,你先出去吧。”
“不用。”没等秦安柏回应,黎玖就似笑非笑的说,“上次的事他也都听到了,这次就接着听吧,正好做个见证,也免得你事后反悔。上次不也是你主动让他留下的吗?”
黎建军老脸铁青,这孽子是存心要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可他也拉不下脸勒令秦安柏滚出去,实在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