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解下一枚玉佩递与?卫辞,“你?两桩喜事为师都赶不过去,这枚玉佩就送给宋姑娘,当?作见面礼。”
“谢师父。”卫辞目的达成,露出?淡淡笑意。
牧流云酸溜溜地道:“啧啧,师父出?手?可真大方,将来宋姑娘在?京中岂不是能横着走。”
裕王其人,在?朝堂和江湖上皆有一席之地。玉佩一面雕刻了唯有亲王之尊方能使用的巨蟒图纹,一面雕刻了名讳。
有了它?,便是卫父卫母瞧见,也需给一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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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畅饮至夜深,散席后,卫辞跟着牧流云去了房间。
酒意上头,牧流云眼前一片重影,偏还被?连声催促。只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认命地翻找起私藏的木匣。
“这些书可都是千金难求。”牧流云大着舌头道,“念在?相交多年的份上,可免费赠予你?一本,余下的看完了需得送还回来。”
卫辞长指一挑,选出?最厚的几?本,爽快道:“谢了。”
回至房中,隐隐见一绰约身影正趴伏在?榻上。两条细白?的腿于空中微微晃动,手?里翻着书,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
听?闻脚步声,宋吟侧过脸:“回来了。”
“嗯。”他低头轻嗅,遭浓烈酒气熏了熏,只得放弃温存的念头,先行移步去浴房。
卫辞里里外外清洗一番,也不穿中衣,光着身子?压了上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在?看什么?”
宋吟只觉后背一阵酥麻,语调颤颤:“看、看话本。”
大掌在?隆起的曲线之上揉搓几?下,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俏寡妇与?壮猎户?”
“……”宋吟急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书,里面讲了风俗人情?,还有寡妇如何?靠一己之力经营好女户,后来才千挑万选,选中了老实憨厚的猎户。”
卫辞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成功将她臊得涨红了脸,粉面桃腮,比白?日经过的山花还娇艳几?分。
他兀自寻到缝隙抵了进去,小臂撑起上半身,免得压坏了宋吟,与?她交叠在?一处,带着些许倦意道:“读给我听?听?。”
宋吟语滞,心道卫辞好生前卫,竟已经掌握了有声书。
她拨开埋在?颈窝小狗一般拱来拱去的家伙,挑拣了几?节有趣的段落念与?他听?,顺道暗示:“瞧见了没,女子?若是生气,万不可说什么‘冷静’,你?得像猎户一样哄到她开心为止。”
“她是谁。”
卫辞故意曲解,状似不经意地擦过花心。
“你?”
宋吟“啪”地阂上话本,愤愤转过脸,瞪他一眼,“这可是在?别人家,你?收敛些。”
“深山老林里,左右俱是树木,连侍从都守在?几?百米开外,怕什么。”
见她不悦地抿紧了唇,卫辞愈发想要逗弄,手?口并用地搓磨一阵,成功叫她破功,眼神迷蒙,仿佛能拉出?缠绵细丝儿。
卫辞含住她的唇,模糊不清地问:“后来呢,俏寡妇和壮猎户可有成婚?”
“那是自然。”宋吟被?吻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划出?诱人弧线,不忘暗示道,“非但成了婚,猎户还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好。”
好什么?
宋吟瞪他。
卫辞却恋恋不舍地从销魂窝起身,摊开从牧流云那里搜刮来的藏书,大剌剌地展示着昂扬,神情?却再?正经不过地翻阅起来。
宋吟被?挑起一股子?邪火,难耐地跪坐起,凑近去瞧,瞥见满页坦诚相待的小人儿,还悉数绘了颜色,惟妙惟肖。
平心而论,印刷技艺上自是比不得后世,可于古人而言已是精装、巨制、重工。
卫辞看得饶有趣味,见她挨过来,顺势将人揽入怀中,指着其中之一道:“今夜我们这般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吟轻轻吐息,残存的理智迫使她摇了摇头,“总不好在?别人家做客,晨起了还忙活着熬避子?汤,多羞人呐。”
“也是。”
他遂又往下翻了两页,寻到更恰当?的,观摩过细节,平躺至榻上。
往日里覆着冰霜的眼眸,此刻跳动着幽深火焰,直勾勾地盯向发愣的宋吟,曲指点?了点?薄唇,喑哑着声,“坐上来。”
长女
夏夜雨后的山庄, 带着一股难以描摹的潮湿之意,空气愈渐稀薄,周身轻易沁出绵密细汗。
少女的身影被烛火映照于纸窗,看不真切。一阵风卷来, 吹得火芯摇曳, 倒影也随之晃动、破碎。
她眼圈通红, 一手紧紧捂着唇, 不泄出半点声音,另一手死死抓着床梁,试图稳固住坐姿。瓷白肌肤在夜里惹眼得紧, 有?黑幕作衬托, 甚至莹润生光,好似仙女误入了凡尘。
卫辞不舍得眨眼, 尤其是,自己任何细微的动作, 都掌控了她的神色,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他想起曾到访过干旱之地,人们张启着唇仰望苍穹,等待天降甘霖。走?兽亦如此,若是渴极了,每一滴花心或草叶之上的朝露, 通通要被吞噬。
更有?甚者, 将茎叶碾磨, 捣弄出水分。
虽是杯水车薪,但鼻间?嗅到夹杂着自然?气息的清香, 一颗燥热的心竟奇迹般地被抚慰。
所幸岚河之地,夜雨从?来是一阵方停一阵又起, 无需精打细算,也无需藏着省着。
果?然?,飓风吞没?了火芯,拍打至门窗,发?出形同抽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