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尤从十八层地狱逃出生天重?回阳世一般,软着腿怏怏地去了?课室。也不管众同窗是在如何悄悄打量自己,只管端正了?坐姿,全副身心地听讲。
经此?一回,他?们是再不敢懒惰一下了?。
今日的学院格外安静,即便?是众人在课间时说话,也都?下意识地尽量压低着声音,不敢高声语。
对于迟迟未来上课之?人,众人也各有想法。
有的早就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因而对于院长们知悉了?情况,只有拍手称快,并无什么不快。
夫子?们从前倒是也管,可管不住也管不好,他?们都?是些?擅长医学,但从不擅长管学生之?人,哪立得住规矩。久而久之?,这些?人便?更不怕了?。
因而,他?们早就盼着学院能大肆整治一番,将学风重?新纠正过来。所幸学院是真真有心的,今日,这些?院长们不就来了?么。
瞧那七个人的脸色,只怕是惩戒并不轻罢。
也有些?人,在暗自庆幸自己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未曾与?那些?人彻夜不归的同窗一道出去。
他?们暗暗拍了?拍胸脯,对避开了?此?事的后果也惊慌不已。毕竟,行差踏错,有时候就是那一个念头之?事。
院长们处理了?这七名迟到的学子?,并未就此?离开。
看来,今日整顿学风之?事,是不会有一丁点儿罢休的了?。
第58章 58惩罚
晌午, 烈日当?空,院门边的墙角下又站了五人,三个男学生站左边,两个女娘则立在右边。
五人皆面色惶惶, 神色极其不?安。尤其是其中一位女娘, 两腿颤颤,潸然欲泣, 几欲站立不?住。
赵婉斜斜瞟了?一眼几人, 冷哼一声, 并不?说?话,且晾着?他们,让他们晓得此次不是这么容易就事了的。
但众学生沉默片刻, 到底还是?有人没忍得住,小声嘀咕:“不过是缺了?上午的课而已, 犯得着将我等罚在此处么。”
声音不?大, 却恰巧能?传至院长们耳中,直令众院长瞬间垮下?了?脸子。
那学生甚至又朝着?旁边最?近的同窗埋怨道:“这下?好?了?,还不?知要站到何时,平白被人看笑话。真?真?是?事儿多!”
同窗没有这般想,也不?敢这般想,此时正沉浸在懊悔当?中呢, 听了?这埋怨,也不?敢搭话,偷偷觑了?前方的众院长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嘁、胆小鬼。”那学生不?屑道, 想来并不?忌惮什么,声音还放大了?些。
三嫂凤娘“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走至那满口怨愤的男学生面前,冷笑道:“怎么,偷溜出学院,夜不?归宿,公然缺课,倒还要将你捧着?敬着?,竟罚不?得了??”
“现下?只不?过是?让你们罚罚站,都能?引出如此桀骜的脾性,平时怕是?尾巴都翘上天了?罢。”
她也不?待那学生说?话,便扫视了?一番其他人,问道:“你们几位,莫非也是?这等?想法?”
另几人纷纷摇头,自然不?敢说?“是?”,他们光是?见着?这阵仗,便只有两股战战的份儿,哪还敢说?什么闲话。
适才被搭话的那位同窗更是?将头摇成了?一道残影,唯恐院长们将他与对方混为一谈。他、他可?只是?出去吃吃饭,与好?友游玩一番而已,对方可?听说?远不?止如此……
凤娘却不?放过这些胆大包天的学生,出言讽刺道:“我们自问在学院中的任何方面都未曾亏待你们这些学子,如今可?了?不?得,竟养出了?白眼狼来。哼,怎地,对学院不?满意,要出去花天酒地,要出去彻夜不?归?”
早在柳枝汇报了?此情况后,总督府便派人去稍微查了?查,总归这些学子不?过都是?在临州城内活动,有甚么是?能?瞒得住的?
多数学子虽松懈下?来,趁着?学里管教不?严出门采买物事、随意逛逛,也就罢了?,小小惩戒一番给个教训,这事儿也能?过得去。
可?这位嘀嘀咕咕的学子,可?是?仗着?家里宠溺,动轴出入烟花之地,与一些闲散人士吃喝嫖赌。哼,简直是?个败类,今日决计是?不?可?能?还留他在学院中的!
那学子被刺得面子上过不?去,他本就是?一众男学生之间的领头之人,平日里便喜撺掇众人随他出去耍子,自认潇洒不?羁,骨子里便从来瞧不?起女娘。
这时候被人出言教训,也忘了?对方虽然是?女娘,但更为师为长,只想着?要维持自己的脸面,便气冲冲地豁然大了?嗓门。
“学生未说?罚不?得!但还请诸位先生明示,要如何处罚学生皆认,这样不?声不?响就将我们晾在这里,实?在不?妥!”
凤娘斜睨着?此人,哼声:“你倒说?说?,如何不?妥?”
那学生扬起头,傲然道:“我等?都是?读书人,虽读的不?是?四书五经,却也是?个正正经经习医之人,将来可?是?要救死扶伤的,岂能?受此侮辱。即便在座的都是?院长,也绝不?能?如此羞辱我等?!”
凤娘瞬间便明白了?,这人不?过是?眼瞅着?马上便要下?课了?,害怕被同窗围观,不?肯丢面子罢了?。
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的,她可?从未觉得读书人便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她一鞭子下?去,便能?抽哭十个八个!
“嗤”
她冷嗤一声,正要反驳,赵婉已先用极冷的声音说?道:“既如此,现下?处罚便给到你。”
“学生悉听尊便。”那学生仍为自己的辩驳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雄辩之才让院长们妥协了?,拱了?拱手随意敷衍道。
“你收拾行李,今日便归家罢。”
作揖的手僵在身前,迟迟未能?落下?。
那学生怔愣在原地,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什么?他不?过是?逃了?次课被抓住,又出言“仗义”了?一回?,就要赶他走?赶他出学院?
赵婉见他又要开口说?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在学院领的一应物事,记得归还至宿管处。你是?如何来的,便如何去罢,我们学院,容不?得你这等?学生。”
那学生宽厚的嘴唇失了?血色,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又如同喉头被哽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这结果压根便不?在他意料之中。
“我、我不?服!凭什么要赶我走,我不?过、不?过是?逃了?课而已,这算甚么大事!!”他憋红了?脸,终于磕磕巴巴地高举双手,抗议起来。
“嗯。看来你依旧未明白自己的错处。也罢,你便回?去好?好?反思吧。既已不?是?我院学生,我们便没有义务为你解惑了?。”赵婉冷冷地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
她今天就是?要下?点狠药,让这些不?知好?歹的学生们知道,学院虽然出资出地出先生,并非为了?做慈善。
此处容不?下?这种不?仅自己罔顾校规校纪,还要带坏其他人的学生。今后他们若是?再要作妖,便想想今日这人的下?场。
“好?!好?!”那学生眼见自己被驱逐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恶狠狠地指着?其他几位同窗,红着?眼问道,“此处不?欢迎我,我走便是?,只是?,为何这几人不?用走?学院这是?要区别对待?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