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哎,这车已经行了如此久,又过?了好几道?关卡,便是云舒要找人,也颇有难度吧。

赵婉幽幽叹气,道?:“我与云舒,不过?是匆忙结成的表面夫妻罢了,你妄图用我去引他出面,恐怕是有些难。”

“况且,”她苦笑一声,“哪怕是他来了,也定然是带着?兵马来的,届时?不会顾我死活的。”

那人冷笑了声:“哼,你休要说这些无用的,云贼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自有分辨。只要他来了,便别想活着?离开,我定要将他大卸八块,再扔到深山老林中去为?野狗食之!”

这是多大仇多大恨呐……赵婉咋舌。

她心知?这种仇恨,已经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了,当下便也不再出声,只安安静静地挪动身子,尽量让自己舒适些。

至于?大卸八块给野狗啃什么的,这不是她现在要操心的事……

又过?了一段时?辰,车辆停了下来。赵婉耳朵竖得?尖尖的,将心中最后的希望释放了出来。她攒足了劲儿,准备找准时?机大喊“救命”。

可不幸的是,前头传来的声音却是人家?自己人发?出的。

“人绑来了?可还顺利?”一道?公鸭似的嗓音从一个人的喉头挤了出来。

“这是自然,虽然遇着?了几处盘查,但那些人也不过?是群酒囊饭袋,轻易便过?了。呵,接下来,便是我等复仇之时?了。云舒,我必叫他有来无回?!”那嘶哑嗓音的女娘跳下马车,冷声道?。

赵婉蜷缩在车中,心道?,嘿,这家?伙同伙真是不少呢。看来庄子里打配合的还只是少数,此处才是大本营吧。

还未等她再动弹一下麻痹的手脚,便有人拉开了车门,粗暴地将她扯了出去。

赵婉此时?手脚麻得?很,站都站不稳,被拖出去之时?也毫无办法,只好任由那人半是推搡半是托着?地将她带到了一处房子中。

“好生?待着?!要敢耍小?心思,剁了你的手脚!”公鸭嗓喉间咕噜咕噜地响了几下,他朝着?一旁吐了口痰,然后狠狠地说道?。

赵婉很是被恶心了一下,没有说话?,用行动表明自己会很安分。

“砰!”门被用力关上,紧接着?,窸窸窣窣挂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等一切都安静了,赵婉才缓缓动了动,朝着?公鸭嗓吐痰的反方向移开。她强忍着?身体各处的酸麻疼痛,仔细地听了听周遭的动静。

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确定了关她的这处室内是没有其他人了的,便开始四处摸索了起来。

这处好像是一个柴房,并没有桌椅床榻,她一边小?心地摸着?,尽量不要弄出任何声响来,一边担忧着?自己辨不明方向碰到那公鸭嗓的污秽。

好在这点无伤大雅的幸运值还是没有无情地掉落,等摸得?远了些,她触碰到了另一侧墙。那里密密地堆着?一捆捆竖着?的柴火,地上更是厚厚地堆积了一层干草。

劳累了这么一通,赵婉依靠着?柴火歇息了起来。她整个后背都硌着?坚硬的柴火树枝,火辣辣地疼。那些在路上碰撞到的地方,可能已经无一处好肉了。

“嘶……”又往后蹭了蹭,赵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心中暗道?,等活着?回?去了,她可要好好休养,一阵儿时?间内都不要出门了。躺着?,只想躺着?,只想咸鱼一般地躺着?。

至于?那还没泡上的温池?人都这样了,还泡个毛线啊?就?是全世界第一好看的帅哥来了,她现在也不想泡!就?是云舒来救她抱她,她也不想泡!

哎,所以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啊,万一真的很不幸,死翘翘了,她还能不能回?到现代去啊……

嗯……嗯?好像摸到一个东西?

赵婉紧紧抿着?唇,绑在背后的手努力地在那物事上摸了摸。黑色的蒙眼布下,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好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她并没有立刻将那柴刀弄了出来,而是再度仔细地探听着?屋外的动静。

等听见那把锁被打开的声音之时?,赵婉立时?便僵硬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了。她十分庆幸自己还好谨慎了些,不然可就?真要糟糕至极了。

“喝水,别渴死了。”还是公鸭嗓。

公鸭嗓将盛了水的碗“咄”的一下放到地上,又用不可言喻的眼神?好生?将面前这位虽然蒙着?眼睛一身凌乱,也丝毫不减其绝色的侯夫人,过?了好半晌,他才站直身体,遗憾地叹道?:“啧啧,可惜了,现在还不能动你,再等等罢。不知?侯府的夫人,品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他说着?,便开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狎昵,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了。

赵婉被这话?说得?心中一阵恶寒,这公鸭嗓要作甚?

第43章 43出逃

等人重新将门锁上, 赵婉被公鸭嗓震得呆坐半晌,恍惚了好一阵才缓缓动了起来。

她没有去碰那碗水,光是想想这水是毫无公德随地吐痰、还色眯眯觊觎她的公鸭嗓端来的,她就恶心。

赵婉仔细感受着后背坚硬的柴火, 从中摸索出那柄锈刀, 待摸清了刀的刃口在哪儿,她便将绑在自己手腕处的绳子搁在了刃上, 一下又一下地缓慢磨着?。

才送了水, 想必那些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来了, 赵婉心中终于生?出些安宁来。她耐着?性子小心地磨着?绳子,哪怕是偶尔肌肤触碰到了刀刃,她也强忍着?那刺痛, 继续努力?地割。

这项工作对?赵婉来说不是难事?,她过去能耐心地做实?验, 如今便也能耐心地自救。小伤小痛, 在生?存面前,全然?不是大?事?,不是么。她有什么理由娇滴滴,又有什么理由矫情。

撸起袖子加紧干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的绳子断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婉顿了一瞬, 才狠喘里两声,终于将两条发麻发胀的手?臂慢慢垂了下来。

又隔了一会儿,她抬起手?,将蒙在眼?睛上的布往上掀开了一条缝隙。此时已是深夜, 柴房中并无烛火,高而狭长的窗子上并没有蒙窗纸, 从外头透进?来一方光线,让赵婉看清了其中的格局。

柴房中乱糟糟的,她背后便是满墙的柴草,另一边挂了些陈旧的农具,除此之外,整个屋子中,便只有正中央那碗水了。

木门就在赵婉的对?面,此时正紧紧地闭着?,只从疏漏的四线门缝中溢进?来些许光。

她抬头看向侧面那道狭长的窗口,今天是个月圆日,无风无遮,月光斜斜照进?柴房中,也照在了一身狼狈的赵婉身上。恰好一处窗棂的阴影打在了她右下边脸,于是一半明一半暗的,竟衬得她整张脸都有些诡谲。

她此前蒙着?黑布,不知时辰,现在眼?睛的酸涩已逐渐褪却,她便开始了无声地行动。

束缚手?的绳子已经被割断,她没有将眼?睛上的布彻底解下,以防突然?有人进?来,她来不及作伪,但要动起来,腿上的绳子还是得弄开来。

赵婉就着?月光,利索地割开了绳结,又将之虚虚地系在一起,将之维持在一个能行动起来但一眼?看上去还是好好绑在腿上的程度。

终于能活动开来了!赵婉心中漫上从被绑以来的第一股喜悦。她慢腾腾地将整个身子都舒展了一番,一切酸胀的肌肉在此时都得到了些许拉伸,若不是场合不对?,赵婉心想,她非得发出一声满足的□□不可。